望着江砚沉及近,孟霁鸢瞳孔骤然一缩。
她的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逃!
孟霁鸢脚步跌乱地往后撤了两步,江砚沉身边的保镖就挡住了她的去路。
而男人在她面前站定,他无视旁边的江信然,朝着孟霁鸢冷声开口:“跟我走。”
孟霁鸢哑然,做不出任何反应。
她下意识朝江信然投去的求助的目光,四目相对间,江信然会意。
他上前一步,挡在了江砚沉面前:“江总,一小时前我用五百万买了孟小姐整晚,你现在要带她走,是不是不合规矩?”
孟霁鸢瑟缩在江信然身后,垂着头不敢言语。
她攥紧了短袖下摆,江砚沉低哑极致的声音随之响起:“你不知道吗,在黎城,我就是规矩。”
话落,孟霁鸢身子腾空。
那两个保镖又将她架起,孟霁鸢惊慌无措地看向江信然:“救……”
涩痛喉中,只逼出一声短促而粗嘎的求救。
江信然眸光一凛,上前来拽她,却被江砚沉阻住了脚步。
孟霁鸢听见男人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江公子,这儿不是法国。”
转瞬,她就被保镖狠掼玛⃠丽⃠进了车里。
孟霁鸢赶忙爬起,竭力拉着紧闭的车门。
她泪眼模糊地朝车窗外看去,江信然被几个保镖拦着,却还是挣扎着朝她走来。
孟霁鸢低喊着,不断拍打车窗,可眼前景象还是急速往后退去。
车停在了一家私人医院门前。
孟霁鸢喉中血腥气翻涌,她还没能回过神,就被保镖拖拽到了一个医生面前。
消毒水味熏得孟霁鸢头昏脑胀,江砚沉冷然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适配的肾源我带来了,你尽快进行手术。”
肾源?手术?
这两个字钻进孟霁鸢耳中,后背骤然一凉。
她惊慌地抬起头来,正对上中年医生怜悯眼神。
他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不忍开口:“江总,这位小姐的身体看上去,恐怕承受不了肾移植手术……”
“我只要那颗健康的肾。”
江砚沉打断医生的话,他转身,朝着孟霁鸢不耐开口:“这几天你就给我待在医院,哪儿都不许去!”
孟霁鸢的耳边,骤然响起嗡鸣。
她几近疯狂地挣扎着,从发痛喉间硬挤出粗嘎的声音:
“小……叔,我求求你、放过我……”
不是她的罪,她也为此江出了代价。
被欺凌的日日夜夜,跪在大庭广众下求饶,她都熬过来了。
她现在,只是想活着。
江砚沉为何苦苦折磨,不肯放过她?
孟霁鸢眼眶酸胀得厉害,她强撑着朝江砚沉扑去,手臂被保镖钳制得更狠。
她浑身都疼痛不已,最痛的还是胸膛里那颗心。
然而自始至终,江砚沉只是静静的看着。
直到孟霁鸢再也闹不动了,他才晦涩难明的吩咐那两个保镖:
“看好她,手术开始前……不准有任何差错!”
这句话,如同尖刀一般刺进孟霁鸢的心。
血腥气顺着喉管往上涌,孟霁鸢张口,眼前却猛然一黑,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等到她醒来,外边天色已黑。
孟霁鸢躺在病床上,换药的护士见她醒来,弹了弹药管:“你等会儿还有两瓶水要挂,别乱动,不舒服就按铃。”
孟霁鸢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乏力,连开口问这是什么情况的力气都没有。
护士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暗叹一句可怜,旋即转身离开。
月凉如水,照在孟霁鸢的病床上。
孟霁鸢感觉身如浮萍,不知道去哪儿,一切也不由她做主。
她绝望地闭上眼,逼退涌上来的酸意,耳边忽地响起阵细碎的响动。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熟悉而又虚弱的女声:“孟霁鸢,没想到真是你。”
孟霁鸢心陡然一震。
这声音……怎么这么像苏甜?!
她颤颤巍巍地睁开眼,循声朝着门口望去——
月光下,坐在轮椅上的苏甜脸色苍白,她对着孟霁鸢浅笑:“好久不见。”
孟霁鸢的脑中,瞬时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