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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思月身体猛地瑟缩,脊背滑过一抹森冷:“我……”
  栢初礼默了瞬,眼中戾气消退:“……对不起。”
  他红着眼拥住季思月,声音低哑带着哽咽。
  “思月,那是我们的孩子……你为什么要打掉他?”
  他神情疑惑,眼里更是弥漫着化不开的痛楚。
  季思月听着这话,心里却是寒意蔓延。
  栢初礼……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她掐紧手心,声音犹如从砂纸上磨过:“我就是……还没做好准备。”
  栢初礼一顿,随即坐到床边,轻轻拥住她。
  “别害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把他生下来,好不好?”
  栢初礼的话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乞求。
  季思月的脑海中,却都是他和蓝素梦疯狂纠缠、为了蓝素梦要拿自己孩子输血的画面。
  她脸色惨白,沉默了许久,轻轻点了头:“好。”
  她只想先稳住栢初礼,可他却高兴得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太好了思月,我一定会好好守护你和我们的孩子,不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
  栢初礼的笑容深深刺痛了季思月。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这么多事,她也该是这样幸福……
  从那以后,栢初礼真如他说的一样,守着季思月寸步不离。
  季思月的产检他从未缺席,产检报告他都能兴奋地研究一晚上。
  他什么都不舍得让季思月沾,不仅亲手喂她吃药,甚至连下地走路他都要抱她过去。
  季父季母更加满意,对他赞不绝口。
  可季思月面对栢初礼的温柔,却越来越煎熬。
  怀孕以后,她就再没有穿越到未来。
  在现实世界生活得越久,十年后的经历对她来说就越模糊,像梦一样不可捉摸。
  而且,她得知蓝素梦竟然早就从公司离职了。
  她偷偷查过栢初礼的手机,上面并没有蓝素梦的联系方式。
  她甚至支开栢初礼,亲自去中世豪庭,但五排三栋里住的人也从来不是蓝素梦。
  他的背叛,就像是错觉一样令人恍惚。
  季思月不禁怀疑,或许栢初礼从没变心,那些离谱的穿越经历只是她的梦而已……
  但是十年后的种种——他的冷血,家人的惨状,还有她那个无辜的孩子。
  都像锋利的刀在她心上凌迟。
  梦境与现实交织,她挣不开也逃不脱,无比煎熬。
  渐渐地,季思月开始患得患失,经常坐着发呆,一坐就是好几小时。
  栢初礼也发现了季思月的不对劲。
  这天,栢初礼在她膝前蹲下来问:“思月,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季思月摇了摇头,十年后和现实都在她脑中激烈撕扯争抢着她的记忆。
  她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更说不出口。
  栢初礼眉头皱得更紧,眼里满是担忧。
  “你最近出神越来越严重,如果这个孩子真的给你带来这么重的负担,那就流掉吧。”
  这话在季思月耳畔猛然炸开。
  她这才发现,栢初礼不知道什么时候清瘦了一大圈,眼底还一片青黑。
  他眼里满是憔悴,仍旧不忘宽慰她。
  “只要我们一直相爱,孩子还会有的,你也不用担心爸妈那边,一切有我承担。”
  季思月满腔的酸涩再也抑制不住,压在心口的大石瞬间崩塌。
  她扑到他怀里,愧疚大哭。
  “对不起,对不起……”
  是她相信了一场没有根据的梦,是她不该质疑他对自己的爱,都是她的错……
  隔天。
  栢初礼帮她预约了权威医生的流产手术。
  他本来准备同她一起来的,但是因为他已经连续一个月没去上班,股东们颇有微词。
  于是季思月一个人去了医院。
  季思月走在走廊上,突然有人喊住她:“思月?”
  她顿住脚步闻声望去,惊讶道:“学长?”
  面前穿着白大褂的人,正是她的大学学长高怀宁。
  高怀宁朝她微笑着开口:“你怎么来医院……”
  话没说完,拐角冲出来一个孩子。
  他脸色一变,连忙将季思月拉开,但她的手包还是被撞到地上,包里的物品散落。
  “谢谢。”
  季思月惊魂未定地道谢,连忙蹲下去捡拾物品。
  高怀宁却先她一步捡起包里掉出来的一瓶药。
  他看了眼药瓶上的英文,眉头紧紧皱起:“你怎么在吃这个?”
  季思月有些疑惑,但还是解释:“我最近怀孕了,这是安胎药啊。”
  高怀宁眉头皱得更紧,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解释道。
  “这是精神类药物,正常人吃容易产生精神恍惚等问题。”
  他顿了顿,别有深意地提醒:“你最好想想,是谁在骗你吃这种药。”
  季思月呼吸几乎停滞,脑袋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
  她顾不上多说,转身离开,直奔栢初礼的公司。
  办公室门口微敞着,她却浑身颤抖,迟迟不敢推开。
  还没等她鼓起勇气,里面就传来栢初礼阴沉至极的声音。
  “我怎么会真让她给我生孩子?我的下一步计划,是摧毁整个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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