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买到手孟佟格外的珍惜。
裴君牧看到她挑挑拣拣,十分珍视,她自从学医之后,仿佛为自己打开了新的世界。
她投入的样子总给他一种美好的错觉。
孟佟自然很投入,因为她要将这些药材发挥最大的药效。
夏季雨水多,她要小心照看着,然后趁他们不注意将药材投入炼丹炉。
就这样,裴君牧喝上了疗效放大的药,他的病情恢复得很快。
他把药都喝了,孟佟的心也放心了不少。
可这每日都下点雨让孟佟很是烦恼,因为屋子漏水的问题让屋里每日都是湿湿的。
“我打算把房子修一下。”孟佟在晚膳的时候跟他们说她的想法。
傍晚不下雨,晚风凉爽,他们在院子里吃饭。
看着这屋子摇摇欲坠的样子,孟佟觉得原本就不怎么好的生活质量更差了。
“去割点草回来补上,不用花银子。”吕氏忍不住的提醒着。
孟佟给自己盛了一碗汤,“这屋子已经是危房了,若是再来一阵大风可遭不住,承重柱子得换一些,房顶换上瓦片……”
“这跟重建有何区别?”裴君牧打断孟佟。
吕氏扫了她一眼,忍不住道,“重建还不如……当初若不是为了借钱,老宅不卖出去现在也不至于此。”
想到老宅,吕氏的心在滴血啊。
孟佟心一刺,脑海里浮现关于老宅的种种。
当初刘氏闹着要银子,也是孟天赋要交束脩,她就偷拿地契去卖给裴君牧的三伯家。
现在那里已经变成了他三伯大儿子的家。
那老宅可是村里最气派的房子,要是卖的话少少也可以卖三十两,可孟佟却以十两给卖掉了。
他三伯得了利,不管之后吕氏怎么哭求,他们都不肯退回。
最后只能搬来现在住的茅草房,一个没比破庙好多少的屋子,原主也是在这里生的孩子,因为这个孩子,裴君牧才没有对她私下卖了房子的事追究到底。
可吕氏因为失去那房子哭得肝肠寸断,失去那房子似乎是失去了她生活的尊严。
从那以后吕氏郁郁寡欢,加上裴君牧的身体,她便日渐消瘦,生活黯淡无光。
“承重柱还是得换,修补一下不漏雨凑合着先住着。”孟佟似乎没把他们的话听进去。
裴君牧只是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因为就算是孟佟不提,他也打算尽快想办法把房子修一下,他也受够了漏雨的日子。
只是两人都没有想到孟佟会接着道,“婆婆,我给你重新建一个屋子,比老宅还要好,给我一点时间。”
“老宅对你们而言可能意义非凡,可那里被人住过了,我不喜欢二手。”孟佟霸道的承诺着。
看似在反思又不完全是,没有愧疚之心才是孟佟。
所以这番话好像安慰到了吕氏又好像没有完全安慰到。
“能把阿牧的病治好我就谢天谢地了,别的事你可别提。”吕氏是真的怕了。
孟佟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而是道,“他好得差不多了。”
他的病灶被清除,身上的毒也解得差不多了,就是需要时间等身体缓过来。
晚饭的话题还算和谐。
孟佟是个行动派,屋子说修就要修。
第二天,她便去村里请人来帮忙砍树回来做承重柱。
“二伯爷,早呀。”孟佟来到村里的一户人家,正好撞到一家子在吃早饭,“都在呢。”
“哟,阿牧媳妇啊,怎么有空到我家来溜达?”开口的是二伯爷的妻子陈氏。
陈氏是她娘刘氏的表姐,她嫁到裴家村,生了五个儿子一个女儿,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是个厉害的女人,嫁来她家的两个媳妇儿都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像孟佟这样一身反骨的媳妇儿这十里八村恐怕都难找到一个。
“表姨母说笑了,都是我的不是,小嗣她爹病情一直不稳定也没能找您唠唠,前两日我娘过来看我,让我有空多来走动走动,顺便看看小侄儿们。”孟佟说着便将带来的几个鸡蛋递给陈氏。
谁想成陈氏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接,而是上下打量孟佟道,“这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娘来了都没找我唠唠,你长这么大统共也没见过我几次,你来找我能唠啥?”
“我家可没有银钱能借给你,你……”
“表姨母,我不是来借钱的。”孟佟连忙打断,“我家屋子糟了雨,想修一修,今日过来就是想请家里的堂哥堂弟去帮帮忙。”
陈氏看向自己的几个儿子,他们端着碗蹲在屋檐下吃着早饭,此时正认真的盯着孟佟看。
孟佟的颜值和身材一绝,先天优势,这放在妇人眼里就是狐媚子,她的到来已经让她几个儿子魂不守舍了。
她有些温怒道,“家里的活都忙不完,哪里有功夫去帮你,你找别人吧,我家帮不上忙。”
说着便将孟佟赶出去。
孟佟站在门外提着那几个鸡蛋懵了。
她怀疑她被针对了!
她选了陈氏他们家一来是因为陈氏跟她娘原本就有那么一点沾亲带故,二来是他家儿子多,有劳力。
谁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孟佟不死心,又去了几家,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灰头土脸的提着那几个鸡蛋回家。
一进门,把鸡蛋放到桌子上,一言不发。
“一大早的就提着鸡蛋上哪儿去了?怎么又提回来了?”裴君牧看着她,大概猜到她去做了什么。
“没去哪儿,想拿鸡蛋换点茶叶,没人有。”孟佟胡乱回了一句。
“是人家不换给你吧。”裴君牧生怕她不难过又加了这么一句。
“才不是,茶苦,大家不爱喝。”孟佟不想跟裴君牧多说,她起身就准备又要出门。
裴君牧的声音阴仄的传来,“不准去找裴吏!”
孟佟一顿,他怎么知道她要去找裴吏。
她嘴硬道,“不准这么跟我说话!”
意思是不准凶姐!
“孟佟,我说,不准去找裴吏!”裴君牧会听她才有鬼。
“嗤……”孟佟走出去,不管他。
裴君牧跟着出来。
“你干嘛跟着我!”孟佟有点烦。
“要我再重申一遍?”裴君牧高高的看着她。
孟佟气闷,拿起镰刀和绳子,气鼓鼓道,“老娘只是要去割茅草,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