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真的是来找你四哥的?”
李婉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古代早熟也没得早熟成这样,李怀溪才多大点的豆丁。
思婳也是有些恼恨林慧不顾闺誉的轻浮举止,“其实她已经第二回来了,我前日便私底下与四哥说过,四哥让我别理她来着。”
李婉听到这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老四不傻,没得真的跟林慧扯上关系,以林大牛的秉性定会以此赖上他们老李家。
但林慧多次守在他们院外的事,还是得想法子解决,万一让别人瞧见了,没得生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一时间李婉心里没个章程,晚上回屋李婉便将此事转诉给了李怀江,让他拿主意。
李怀江差点没喷出茶水,震惊之色不亚于李婉初听时的样子。
“我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让老姑出面,老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不光林家,怀溪的名声估计也不好听。”
李怀江深表一致,李婆子这一步棋尽量别使,免得给老四惹上麻烦。
目前李家与林家水火不容的关系,李怀江想了想,放下手里的茶碗,道。
“这几日先让老二接送两个小子上学堂,有个大人跟着,也防着那姑娘狗急了跳墙。
明日再让老三私底下查查林家给林慧都相看了哪些人家,咱从中推一把,待姑娘婚事定了,心思也就收了。”
李婉就说做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找李怀江准没错,以往她就没少吃过这男人的暗亏。
事情落定,李婉擦了擦护手的膏子准备上床睡觉,却被男人从身后拉住了手。
“今日我写了一篇论文,你——要不要看一下。”
李婉斜瞟他那只不要脸的爪子,狠狠的剜了男人一眼“别蹬鼻子上脸,还不放开。”
她越是这般,李怀江握得就越紧,黑眸中的柔情直达眼底,只因他觉得该是时候挑破他们之间的那层纸。
自从李婉迷上做衣裳,他们俩聊天的次数越来越少,就算同处在一间屋里,李婉全副心思都在针线上,根本把他当成了空气。
指腹轻轻点了点她左手食指上的薄茧,是被针刺破多次后生出的茧子。
李婉只感觉被他触碰的指尖好似被电了一下,酥酥痒痒的感觉直窜心头,对上他那双深邃闪耀的黑眸时,能够清楚的看到他眼眸中的自己。
她不是木头,哪能感觉不到男人对自己起的心思,之前她不敢面对,给自己寻了各种理由否定她悄然沉溺其中的心动。
见她不再挣扎,李怀江大着胆子把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靠上他温热的怀抱那一刻,李婉原本羞恼的小脸渐渐染上一抹红晕,虽然每天醒来,自己总会莫名其妙的滚到这个男人的怀里,但都与眼下的感觉不同。
砰砰乱跳的心脏似是要跳出嗓子眼,胸口仿佛胀满了蜜,让她不由自主的嘴角上翘。
“真好!”李怀江的声音低沉沙哑又迷惑,听得李婉耳朵酥麻。
“你可想好了,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眼里可容不得沙子。”
该死的古代,三妻四妾是合法的,但她李婉可不允许自己与别的女人分享男人,如果没有足够的信心,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她还可以与他做一世的搭伙人。
李怀江自然明白她话中之意,搂紧怀里的人,吻了吻她软柔的发顶“嗯,从一开始就想好了,无论能不能回去,我的身边只有你。”
李婉眼里渐渐地溢满蜜意,没好气的拍了拍他的背“不是说看文章吗?”
这么抱着怎么看,还勒得她死紧。
李怀江哪舍得这么快松开,好不容易捅破这层窗户纸,恨不能搂得更久呢。
“再抱会儿。”
也许从穿来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他俩之间的关系,这一世,他是她的夫。
“太瘦了,还得再养养。”
男人忽然间的话让李婉脸上的红晕绽得更大,“李怀江,你不要脸。”
李怀江用脸颊摩挲她的鬓发,啼笑皆非道“嗯,有你就好,脸不值钱。”
李婉可以说,拿他没办法吗?
以往腹黑到不行的男人说起情话来一套套的,一时间让她无法招架。
“媳妇,明年的恩科,我给你考个秀才回来可好,这样你便是秀才娘子,不再是泥腿子的媳妇。”
李婉又惊又讶的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眼看男人不似在说笑“你说真的?好考吗?”
李怀江微笑“相信为夫,为夫定能给你争个功名回来,如果下场顺利,次年的秋闱你陪为夫到淄州,有你在我身边才有动力。”
对于古代科考李婉的认知不多,既然李怀江有这样的决意,自是做足了准备。
李怀江捏了捏女人养好了许多的手,“我会尽力,给你更好的生活。”
“好。”
瞧着女人俏皮的笑颜,李怀江再次把人紧紧的拥入怀里,心底的渴望得到了填满,此刻他竟希望时间可以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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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林慧把自己关在里屋,听着外头传来父亲林大牛与上门提亲的男tຊ方父母间的对话,她整颗心沉落谷底。
提亲的人家她是知道的,近两年才搬到他们长留村的一户外姓人家,平日里靠到县城倒卖山货为生,条件要比村里许多庄户人家过得好些,可对方的儿子足足大了她八岁,还是个死了前头妻子的鳏夫,她才十五岁就被父亲当作货物,嫁给这户人家的儿子做续弦。
她不甘心,凭什么父亲为了区区十两银子的聘金就把她许给鳏夫做续弦,她应该值得更好的。
思及此处,林慧的心更怄,这些天她寻了不少的机会与李家老四搭上联系,哪怕对方比自己小上五岁,她不介意李老四比自己小,老李家日子过得好,日后分家有地有田还能分得五十两银子,而且李老四是个书生,日后定是个能考上秀才的,她应是秀才娘子才对,才不要做那倒卖山货的娘子。
砰——!!!
忽然,紧闭的房门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砸开,一时失神的林慧惊得差点跌落倒地。
“爹……”
林慧怯懦地抬眼,看着站在门口的林大牛,声音都有些打颤。
因着方氏的原因,林大牛如今对这个唯一的闺女说不上喜欢,眼底尽是淡漠,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去。
要不是这闺女还能尽到最后一份的价值,凭方氏给自己戴的绿帽,林大牛恨不能把从方氏肠子里爬出来的林慧打死。
“死丫头,老子在家你也敢把房门栓上。”
“我……我方才歇……歇息来着,所以才……。”
“老子已经收了王家给的十两聘金,下个月初你便收拾收拾嫁给王家那小子,这些日子再让老子发现你往外跑,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被亲爹恐吓的林慧身子抖如筛糠,心底的不甘与恐惧复杂交加。
“女……女儿知道了。”
待林大牛离开后,林慧如断了线的人偶跌坐在地上,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她恨自己的身份,恨自己是林家的女儿,恨自己有这么一对不堪的爹娘,名声受损怎能怨到她的身上,难道爹娘名声不好,她就只能嫁给一个鳏夫做续弦吗。
外来户王家之所以能瞧上名声尽损的林家女做儿子的续弦,全因自家儿子的八字过硬,批命的大师曾言他们的儿子除非能娶到命格更硬的媳妇,不然他们老王家注定无后。
这林家女的命格就够硬,不然老王家也不会瞧上这么个人家的女儿娶进门来,为了子孙后代老王家只能退而求其次,先花重金把人娶进来生下一儿半女再计较日后的事。
老王家的人既已有此打算,可想林慧进门后的日子何等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