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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棠坐在一旁盯着小家伙的情况,忽闻外面打更的声音,便知已过寅时。
  帘子外皇后劝萧景榕道:“皇上不若先去歇息吧,这儿有臣妾和苏才人照顾。”
  算算时间,萧景榕还有约莫一个时辰就该去上朝了。当皇帝也是蛮辛苦的。
  苏棠感觉自己白天睡得久倒还不很困。
  不过皇后说完这话,自己倒是先压抑着低咳起来。毕竟她身体一向不好,彻夜不眠的话肯定扛不住。
  苏棠觉得这两人再熬着属实是没有必要。
  乳母也因为这两尊大佛坐镇紧张得手抖,苏棠都担心她抱不稳孩子。
  于是苏棠掀开帘子出去。
  “皇上,药已经喂下去了,太医说二皇子有退热的迹象,皇上和皇后娘娘不若去歇息片刻,这儿交给妾身和太医看着,若有异动妾身会及时禀报。”
  萧景榕转身看向皇后:“你身子不好,先去歇着吧。”
  “臣妾……咳咳。”皇后还想坚持,但话未说全便忍不住咳嗽起来。
  萧景榕轻抚她的后背,目光难得的温和:“不必逞强。”
  “扶你家娘娘回去歇着,派人把她常吃的药煎来。”萧景榕抬眸看向荷露,眼神已恢复了一贯的凌厉。
  荷露福身应道:“是。”
  “是臣妾无用。”皇后起身对萧景榕行礼。
  萧景榕温声宽慰:“你的身子要紧。”
  皇后闻言也不再推托,她知道自己在这儿咳咳喘喘反倒更惹人心烦。
  她又进内室看了一眼二皇子的情况,这才提步离开。
  “皇上若是不放心离开,便在这软榻上假寐片刻,歇歇眼睛也是好的。”苏棠看出萧景榕没有去休息的意思,也不再劝,吩咐人拿来隐囊给萧景榕垫在身后。
  萧景榕蹙眉:“别只顾别人,你自己还怀着身子。”
  他有些愧疚初时对苏棠目的的怀疑。
  “若是妾身没怀孕,皇上便不关心了?”苏棠玩笑着回应。
  “促狭鬼。”萧景榕拉过苏棠的手腕,闭眼靠在隐囊上,批了一下午折子又熬了一晚上的确觉得眼睛发涩。
  “二皇子会没事的。”苏棠拍拍萧景榕的手,语气中透着坚定。
  这话不单是对他说的,也是苏棠给自己的安慰。
  萧景榕闻言心口微颤。
  他自认举棋善弈,谋天下之局,但世间难算不过生死二字。
  唯有她敢肆意堪破他镇定下的无力。
  “嗯。”萧景榕轻声回应,反握住苏棠的手。
  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在二人掌心流转。
  苏棠没一会儿又进去看二皇子。
  这孩子不知是哭累了还是有所好转,已经完全安静下来。方医正在给小家伙诊脉。
  “方医正,如何?”
  “二皇子的脉象已由紧转舒,由浮转沉,是好转之相。”
  苏棠总算放下心来,“有劳方医正。”
  方医正也是第一次见到有嫔妃自己怀着孕还上赶着替别人照顾生病的孩子。
  只觉得这苏才人为了讨好皇上和皇后也是豁得出去。
  心机不可估量,不能轻易得罪。
  苏棠总感觉接收到了奇怪的目光。
  她不明所以地带着方医正走出去向萧景榕汇报情况。
  皇后只是服过药便又赶过来。
  方医正趁机把二皇子的情况向皇上和皇后一齐禀明。
  萧景榕这才安下心来准备去上朝,皇后带着宫女们替他整理衣饰。
  为着还得照顾二皇子的缘故,皇后派人通知各宫免了今早的请安,苏棠也很识相地告退,不打扰人家夫妻的相处时光。
  “啊,累死了。”苏棠回到自己殿里就直接躺到床上,换做平时熬完一个通宵她肯定越熬越兴奋,但不知是不是怀孕的缘故,她现在还真有点困意。
  苏棠眯了大概半个时辰,也没睡着,但稍微恢复了些精神。
  沉鹭看她仍旧昏昏欲睡的样子,上前把她扶起来:“才人先用些膳食再睡吧,昨晚也没吃东西呢。”
  被人这么一提醒,苏棠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饿。
  索性先吃饭,再睡觉。
  “你们陪我熬了一夜,也吃些东西,然后去歇着。”苏棠示意时鸢和沉鹭把桌上的水晶包子、溜虾段,还有几样小菜拿到她们的小桌上去吃。
  时鸢小可爱又逮住机会开始说教:“您谁都想着,也该顾着些自己。哪有人大着肚子侍疾一晚上的?也不怕过了病气。”
  苏棠弱弱地反驳一句:“我身体好着呢。不看着二皇子渡过险境我不放心嘛。”
  “您……”时鸢话还没说完,瞥见进门处一道明黄的衣摆,顿时吓得赶忙跪下,“奴婢参见皇上。”
  萧景榕来了?
  苏棠往前探探身子,果然看见他的身影。
  “皇上怎么不让人通报一声?”苏棠走下座位行礼。
  “想着你在休息。”她还未蹲全,萧景榕便示意她起身,“你这贴身宫女是个好的,赏。”
  时鸢闻言有些忐忑,宫女当着主子的面被皇上夸奖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虽说她伺候的这位一向好脾气,但惹得她多想就不好了。
  苏棠心里却只打算趁这个机会打算狠狠宰萧景榕一笔:“皇上所言极是,不过沉鹭和其他宫人们也好着呢,皇上一并赏了吧。”
  萧景榕无奈颔首。又觉得苏棠这样体恤下人,很是难得。
  “奴婢谢皇上赏赐。”时鸢谢完恩规矩站在一边。
  萧景榕眼神扫向桌子上的早膳,对苏棠道:“你继续吃。”
  “回皇上的话,妾身吃饱了。”苏棠摇摇头。若不是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她都不想吃这么多,再吃该胖成球了。
  “那再歇一会儿。”萧景榕提步往床榻走去,看样子是要和她一起补觉。
  宫人们放下帘子便都退出去。
  苏棠把萧景榕的发冠摘下来,解腰带时却怎么都没扯开。
  她累了,她想摆烂。
  “皇上自己来吧。”
  萧景榕已经习惯她时不时有点小放肆,也没和她计较,自己随便一勾便把腰带解下来,目光放在她肚子上:“可有什么不适?”
  苏棠躺下,把玩着萧景榕腰带上的挂件:“谢皇上关怀,妾身好着呢。”
  萧景榕想起她适才对宫女说的话。
  心里软了软。
  平时拿他的东西贪得很,这会儿有邀功的机会又不要了。
  后宫哪有人像她似的丢西瓜捡芝麻?
  苏棠见萧景榕迟迟不睡下,用手扒拉他:“皇上赶紧歇会儿吧,还有一大堆折子要批呢。”
  萧景榕顺她的意躺下。
  苏棠往他怀里钻了钻。
  萧景榕以为她撒娇粘人,把人搂住。
  殊不知苏棠只是看中他身上的高级熏香特别好闻,而且他冬日里跟个炉子似的特别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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