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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外边好像起了秋风,树叶婆娑的声响,无人倾听。
  今年的第一场秋雨来临了。
  伴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徐应淮又把人捞回身下。
  喉结滚动,气息微喘,贴着她耳边问她:“阿意,我们也生个孩子好不好?”
  姜知意贴在他后背的手指陡然用力,摇了摇头。
  声音带着点颤抖,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决绝:“不要……”
  徐应淮内心苦涩蔓延,但还是被馨香满怀的喜悦压了下去。
  薄唇从耳边移到额头上,十指紧扣。
  “好,都听阿意的。”
  徐应淮太久没有睡过这么完整的觉了。
  怀里睡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连睡着了嘴角都是轻轻扬起的。
  姜知意不舍的用目光临摹了好几遍,想要记得再清楚一些。
  最后实在忍不住,温热的指尖描了上去。
  睡着的人好像感觉到温热的掌心,脸颊还往手里贴了贴。
  下过雨的早晨太冷了。
  冷到姜知意更舍不得离开这里的温暖。
  她闭了闭眼,轻轻吻了吻徐应淮的薄唇。
  她不敢用一丁点的力气。
  一瞬即离。
  她轻轻的移开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轻声移下了床。
  从地上捡起的衣服,穿到身上满是凉意。
  拿过桌子上的便签,她借着暗淡的光写了几个字。
  便头也不敢回的离开了。
  “阿意……”
  徐应淮是在两个多小时后醒来的。
  超负荷运转的身体,终于享受了一晚安眠。
  眼睛还没有睁开,徐应淮清晨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他笑着伸手往前摸。
  一下……两下……三下……
  睡意朦胧的人猛然睁开了双眼。
  明明那人昨天还和他温存缠绵。
  怎么一觉睡醒,却又是只留了他一个人……
  他产生了一个错觉,昨天晚上难道只是一个梦?
  一个他自己做的美梦。
  其实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出现过。
  可是昨晚那真实的触感,真实的温度。
  他怎么能怀疑。
  唐林阳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市中心的公寓里睡的四仰八叉。
  连来电人是谁都来不及看,就滑开接听了。
  “喂?”
  声音中带着被打扰美梦的不耐。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跟我一起喝酒了?”
  一听到他哥的声音,唐林阳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啊,是啊。”
  虽然不知道他哥怎么突然问这种跟失忆一样的问题,但是唐林阳早就对徐应淮形成了知无不言的习惯。
  对面却沉默了好久。
  沉默的让唐林阳都怀疑是不是手机没电了或者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他移开耳边,看了看。
  手机一移开耳边,便亮了屏幕。
  正在通话中。
  刚放回耳边,对面就传过来冷冷的一声:
  “昨晚是你叫她来的,是不是?”
  明明还是他哥那个不可一世的声音,但是唐林阳听出来的一丝害怕。
  害怕他给的答案。
  这个她,唐林阳一听就知道指的谁。
  他有点害怕的想,难道昨晚两人谈崩了,闹掰了?
  他哥这是酒醒了所以来兴师问罪了?
  他虽然有点颤颤巍巍,但是却不敢撒谎:“是……啊。”
  对面又沉默了。
  唐林阳赶紧找补:“是孙池良,他叫我打的电话!”
  回答他的只有电话的挂断声。
  完蛋了。
  这肯定是坏事儿了。
  唐林阳睡意全无,开始对孙池良狂轰乱炸。
  这边徐应淮旁敲侧击的确定了昨晚事情的真实性。
  那温热的触感。
  那真实的温存。
  都是真的。
  他翻身起来,去浴室去客厅,把这个本身就没多大的房间转了足足三遍。
  直到他看到了那张便签:
  徐应淮,好好爱自己。
  连个落款人都没有。
  但是姜知意的字迹,徐应淮再熟悉不过。
  徐应淮脸色铁青,却久久不舍得离开。
  所以,昨天晚上算什么?
  成年人的干柴烈火吗?
  她把他当什么?
  昨天是对他摇尾乞怜的一点施舍吗?
  徐应淮那那张便签狠狠的攥在手里。
  高远依照惯例,周日晚上询问老板,明天去哪里接他。
  最近这个私人会所地点出现的频率有点过高了。
  “好的,徐总。”
  高远看到今天自家老板的状态的时候,明白了什么比冰更冷。
  千年寒冰。
  不,是万年寒冰。
  从眉眼到薄唇,连一根头发丝都仿佛在表示着究竟有多么的不爽。
  “今日行程。”
  后排传来冷若冰霜的声音。
  高远战战兢兢的汇报:
  “徐总,上午集团例会和s项目进展会,下午是h项目的海外联会,然后还约了连问的秦总说杭城安平那块地的事情。“
  高远在副驾驶上,把头扭回来90度,等着自家老板的答复。
  徐应淮没有反应,只说了一句:“晚上安排约蒋随州谈新项目启动的事情。”
  高远挑了挑眉,这该死的加班的周一。
  嘴上却只能恭恭敬敬的回答:“好的,徐总。”
  年轻人,要努力,要拼搏。
  高远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姜知意给许雪宁打电话,让她把姜满满送下来的时候。
  许雪宁就站在阳台看着站在她们单元楼门口的人,声音带着恨铁不成钢:
  “你怎么不自己上来?”
  姜知意只说了两个字,许雪宁什么都顾不上了,嚷嚷着许妈妈给姜满满装他的小书包。
  “满满,跟干妈下去,你妈妈来接你了。”
  姜满满从昨天晚上就闷闷不乐的,现在正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
  听到干妈说妈妈来接了,一个激灵就蹦了起来。
  幸亏许爸爸手快,扶住了孩子。
  要不肯定得撞到茶几上。
  “知意这孩子,怎么不上来啊?”
  许妈妈一边赶紧收拾,一边说着。
  许雪宁顿了顿,说:“她等会还有事儿。”
  又怕没有信服力,补了一句:“急事。”
  许妈妈听言,顾不得回话,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不到两分钟,许雪宁就带着姜满满坐上了电梯。
  安静的电梯密闭空间内,许雪宁还在为姜知意轻声说出的那两个心悸。
  那个清冷孤傲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轻声跟她说:“求你。”
  她什么时候见过姜知意用求这个字呢。
  怕是姜知意连写都不会写这个字。
  “妈咪!”
  姜满满看见人,顾不得拿回自己的小书包,就抱住了姜知意。
  姜知意蹲下身,抱住姜满满。
  “妈咪,你昨天为什么把满满自己留在干妈家?”
  姜满满小嘴一撇,以前妈咪从来不会在他睡觉前和醒来时都不在。
  “满满,对不起,妈咪跟你道歉,妈咪昨天晚上有急事。”
  姜满满紧紧搂住姜知意,撇着嘴也要说:“就原谅妈咪这一次哦,妈咪不可以丢下满满。”
  “妈咪怎么可能丢下满满呢。”
  姜知意没想到姜满满竟然会说出“丢”这个字。
  所以是没有爸爸的陪伴造成了安全感的缺失吗?
  她终究还是忽略了姜满满吗?
  许雪宁看着抱得紧紧的母子二人,拿着姜满满的小书包站在一旁。
  过了半分钟,姜知意支撑不住了。
  浑身疲累加上心理压抑,她抱起姜满满起身。
  许雪宁才问道:“可以说吗?”
  姜知意摇了摇头,说:“晚点再告诉你好不好?”
  姜知意眼神毫无神采,许雪宁不想逼问但是又担心。
  “那我只问你一句,你受伤了吗?”
  身体和心理她总得先确认一个。
  姜知意又摇了摇头。
  那便是心中有问题了。
  许雪宁知道自己得让她先缓缓。
  朝她伸出手,姜知意看着她,没有动作。
  “车钥匙。”
  昨晚姜知意开许雪宁的车去的。
  姜知意把车钥匙递给她,然后朝她伸手要姜满满的小书包。
  许雪宁看她一眼,叹了口气:
  “你这状态,我能让你一个人回家吗?”
  姜知意拒绝道:“我可以的。”
  许雪宁不跟她纠缠:“我不担心你也要担心满满吧,上车。”
  许雪宁识趣的没有跟上去,送到单元楼门口便打道回府了。
  她知道姜知意需要自己整理一下心情,或者说是缓解。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能上去接满满的原因。
  眼中毫无生机的模样,越被人问越难以缓解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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