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父并没有让唐夏去老宅见面,而是约在了一家茶楼。
她到的时候,老宅的管家早已等在楼下,带着她直接去了二楼雅间。
古香古韵的雅间内,黎父让唐夏坐下,推给她一盏热茶。
“多谢。”唐夏看着对面的老人,他不似平时那般和蔼。
他眉眼间一派严厉,甚至茶香袅袅间氤氲着怒容,看着唐夏,开门见山道:“关于和黎天磊恋爱、关于孩子,我希望,你给我一个解释。”
唐夏微微垂眸,“关于黎天磊的事,我并非刻意隐瞒,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我和黎天磊没有做过任何逾距的事。
而且,您与唐家商定婚事前,我就与他分手了……”
与黎父的谈话,持续了一个小时。
唐夏离开时,黎父虽然还是一脸严厉,但怒容已消。
还把黎景曜叫来,谈了一个小时的话。
……
一天后,唐夏接到何忆彤的电话,约她见面。
见面地点是在一家咖啡厅。
何忆彤脑袋包扎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比黎天磊还惨。
她看着笑得一脸灿然的唐夏,咬着后牙槽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景曜哥知道真相,让他愧疚了?我告诉你,黎天磊恨透了景曜哥和你,他不会告诉景曜哥真相的。”
其实是她花了两百万,堵住了黎天磊的嘴。
“谁说我要他愧疚了?”唐夏觉得何忆彤的脑子不正常。
“那你这么大费周章,图什么?我被打成这样就算了,贾罗春也被开除了,全行业封杀。”
何忆彤一脸伤,悲愤交加下更显狰狞,“唐夏,想不到你如此有手段,是我小瞧你了。”
“他私自篡改病人档案,没送他进去吃牢饭,已经是我的仁慈了,要说图什么……”唐夏喝了口柠檬水,润了润嗓子才嗤笑开口,“图狗咬狗呀,你被黎天磊虐打的那一幕,很精彩。”
“你……”何忆彤怒拍桌子起身,见周围的人都朝她看来,又迅速捂脸坐下,咬牙道:“唐夏,景曜哥若知道你副阴毒的嘴脸,一定会更讨厌你。”
“那你的景曜哥知道你卑鄙下作的手段么?”唐夏靠近她,轻勾红唇,“你问我图什么,那我倒要问问你,折腾一路十三遭,能得到什么?何忆彤,黎景曜有自己喜欢的人,就算没有我,他也不会正眼看你。”
“哈!”何忆彤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她认识黎景曜将近二十年,从没见他身边有过女人。
唐夏继续道:“他书房有张女人的画像,宝贝着呢,任何人都碰不得。”
“我凭什么相信你?”
唐夏耸了耸肩,“谁要你相信了?你相不相信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只是……”
说到这,唐夏无奈笑了一下,“我毕竟跟黎景曜睡过了,作为过来人,友情提醒,别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青春,不信你也可以自己去看,就在书房哦。”
唐夏不愿多浪费口舌,拿起包包,起身走人。
转身之际,眉眼间一片冷色。
本来只想看一场狗咬狗就算了,可这女人自己送上门来,就怪不得她了。
……
唐夏离开两个小时后,何忆彤才离开咖啡厅。
豪车不疾不徐的行驶在路上,何忆彤望着窗外车流,脑子里却一直回荡着唐夏的话。
一方面,她觉得唐夏是在骗她。
另一方面,鬼使神差的,有一股力量在一直牵引着她,让她去一看究竟。
“去锦林别墅。”何忆彤吩咐司机。
“是,小姐。”
……
锦林别墅,黎景曜家。
黎景曜去公司了,福伯也出去办事,不在家。
佣人将何忆彤请进客厅,上了咖啡,便退了下去。
咖啡飘逸出浓郁的香气,何忆彤却没心思喝,她的目光一直若有若无的往楼上瞟。
片刻后,她见客厅打扫的佣人都不在了,便悄然起身上楼。
黎景曜领地意识很强,每次来都不准她上楼,但以前跟着黎母上来过几次,书房是哪一间,还记得。
书房没锁,她推门直接进去。
一眼就看到了摆在办公桌旁边的画架,不过此时用白布盖着。
何忆彤扫了一眼空荡的走廊,小心翼翼走进去,关上门,走近那副画。
她咬着唇,握了握拳头。
心一横之下,一把扯下白布。
看到画里女孩的一瞬间,何快彤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只觉得,女孩的眼睛在哪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同时,窒息一般的疼痛渐渐席卷全身。
唐夏说的是真的,黎景曜真的有自己喜欢的女孩。
画放在电脑桌旁边——触手可及的地方。
那么,一定是景曜哥时刻都想见到的人。
可这女孩是谁?
她从未见过,也未听过。
怪不得这么多年,景曜哥一直看不到自己。
何忆彤感觉有一股力量扼制住了她的呼吸。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手紧紧抓住画架。
越抓越紧。
可突然……
“你在做什么?”一道带着杀意的怒喝从身后传来,吓得何忆彤浑身一抖,顿时松开扶着画架的手。
“啪”一声,转身之时,一巴掌不期而至,狠狠扇在何忆彤的脸上。
“景曜哥……”何忆彤被扇倒在地,满脸委屈。
黎景曜却理都没理她,饶过她,径直走向那副画。
他肌肉紧绷,看着画中被抓破的女孩头发,一丝痛意从心底蔓延。
何忆彤感觉到低气压和冷意渐渐席卷而来。
“对不起景曜哥,我不是故意的……”她想开口解释。
黎景曜却攥着拳头,冷喝打断,“来人,拿剪刀来!”
当值的佣人知道自己放何忆彤上来,闯了祸。
不敢耽误,立刻去拿。
何忆彤身体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她在黎景曜身边这么久,从未见过黎景曜发这么大的火。
都是唐夏。
唐夏是故意引她来,惹怒黎景曜的。
“景曜哥,你听我解释,是唐夏,她告诉我你的书房藏着秘密,她算计了我,都是她,不是我啊!”
然而,黎景曜却半分动容都没有。
看着佣人拿来的剪刀,冷冷吩咐,“把她的头发剪掉。”
她毁了“她”的头发,他也毁掉她的。
很公平。
何忆彤眼瞳渐渐失焦,头发被剪的乱糟糟的,被扔出别墅。
书房只剩下黎景曜一个人,他慢慢走近画中女孩。
女孩的眉眼依旧笑的灿然,只是一头短发中间被扣出个洞。
黎景曜轻轻抚摸着“她”,冷硬的狭眸染上一丝柔意,嗓音低哑的开口:“疼不疼?”
……
临近傍晚时分,黎景曜给唐夏打了电话。
电话里,男人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不过唐夏心中有数,一口答应下来。
她和他之间该有个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