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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文菲时刻审视她表情,见此大受刺激,揪扯升级成撕打。
  故意踹她小腹。
  靳宁惜受了一脚,竭力避开,梁文菲下了死力气,挣扎间,靳宁惜头发被大力拽掉几缕,胸口连掐带拧,疼得几乎背过气。
  靳宁惜也激出火了,一把钳住梁文菲,快要搪开时,蓦地想到梁文菲怀象不稳。
  倘若有个万一,靳浮白绝对扒她一张皮,梁母也伤心。
  她稍一缓劲儿,梁文菲变本加厉贴上来,连拖带拽地,不忘脚踹。
  靳宁惜后仰闪避。
  “哥哥。”梁文菲占不到便宜,哭腔大喊,她已经习惯事事找靳浮白替她解决,“你快出来,靳宁惜怀了黎川的孩子,她要抢黎川。”
  靳宁惜大骇,靳浮白也在?
  这时,白瑛穿着白大褂,从旁钳住梁文菲,拖开她,“医院禁止喧哗打架,靳宁惜是来找我的,你少给她乱扣帽子。”
  “是吗?”
  靳宁惜僵硬到窒息,视线里是灼白的走廊光影,靳浮白一步步走过来,在光亮中脱颖而出,气场凌厉逼人。
  他抬手毫不费力格挡开白瑛,护住梁文菲。
  目光却从始至终钉在靳宁惜身上,一钉一个洞,从她狼狈的蓬头散发,直至小腹。
  靳宁惜条件反射后退。
  “哥哥,别让她跑。”梁文菲嚷嚷着,她不在乎脸面了,她只要沈黎川,“我怀孕,她也怀孕,摆明是要坏我婚事。”
  “放屁。”靳宁惜恼急了,“你当沈黎川纯金的,人人见了不撒手。拿你当人的时候,麻烦你长点耳朵,我是来找白瑛的,没怀孕,不破坏你的婚事,祝你跟沈黎川锁死。”
  靳宁惜申明过很多次,无意回头沈黎川,偏偏所有人失了智,就认定她旧情难忘。
  “我记得——”靳浮白慢悠悠开口,“白瑛不是产科大夫。”
  靳宁惜捏紧拳头,心跳骤然猛烈。
  “我的确不是产科大夫。”白瑛挡在靳宁惜身前,“靳宁惜听说梁文菲来了医院,主动要来看她。”
  圆上了,靳宁惜喘口气。
  “从几楼过来?”
  白瑛准备开口,靳浮白示意她闭嘴,一张脸隐隐的不悦,“让她说。”
  靳浮白在部队训练过,靳宁惜觉得他可以称为侦查专家。
  面对面的侦讯,她没把握。
  万幸,白瑛跟她的确先去楼上,“八楼骨科03诊室。”
  “不对。”梁文菲手指白瑛,“真要看我,她们应该一起从电梯出来,可白瑛是后面才出现的,而且是从隔壁诊室出现,这说明她和靳宁惜,本来就在产科。”
  靳浮白微微眯眼,又看靳宁惜,“你在产科做什么?”
  “我绝不可能怀孕。”靳宁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注视他,一字一顿提醒,“我在生理期。”
  她刚才慌得乱了方寸,一直被梁文菲逻辑带着走。
  忘了她生理期,虽然是假的,可昨晚靳浮白亲自验过。他眼毒,心毒,精明,不信她解释,却不会怀疑自己。
  “生理期?”梁文菲狐疑。
  “不信?”靳宁惜冷笑,随即示意卫生间,“我可以脱下来给你看啊。”
  梁文菲也算了解靳宁惜,话到这份上,靳宁惜百分百证据确凿,十拿九稳,但她刚才抚摸小腹的神情,实在难忘。
  而梁文菲又有身实例,孕早期一直有轻微血迹,类似于生理初期或末期的出血量。
  思及此处,她脑海倏地划过一道电光,仿佛破案般,一手拽靳浮白袖子,一手指靳宁惜。
  “哥哥,她不是生理期,她就是怀孕,跟我一样早期见血,所以她偷偷请假来医院,她想保胎。”
  靳浮白视线陡然锐利起来,仿佛一把雪亮的手术刀,直插靳宁惜心底,解剖出她的秘密。
  靳宁惜迎着他的目光,一时间措手不及。
  她以为搬出生理期,这关板上钉钉地过了,压根儿没想到梁文菲的怀相不稳,就是早期见血。
  偏偏昨晚她拿吃冰这个理由,应付的靳浮白,只怕他本就怀疑她是故意不想与他亲密。
  这下子,梁文菲逻辑自洽,再接上昨晚,只怕靳浮白三分疑心也到七八分了。
  “她没怀孕。”电梯处突兀立了一个人,面孔清润温朗,身材颀长,芝兰玉树的贵公子。
  “除了昨天堵车,我半年内没有再面对面跟她说一个字,倘若各位不信,可以查我行踪。”
  梁文菲整个人温柔下来,“你怎么来了?”
  沈黎川缓缓走过来,上下打量她,“母亲告诉我,你身体不舒服,现在还好吗?”
  靳浮白面色却更寒。
  早晨梁母并没有通知沈家,就算他带梁文菲进医院,被人凑巧看到告诉沈母,沈黎川来得也太快了。
  他越过沈黎川,看向电梯。
  医院繁忙,时时有人要上下楼,电梯受程序影响,一般都是顶层底层之间往返循环,一旦上行,就会一直上行到顶楼。
  屏显上数字攀升,确实单趟上行,说明沈黎川是从楼下上来,不是从楼上。
  他一直不发话,梁文菲却清楚他绝对不会放过靳宁惜,随即放心雀跃地挽上沈黎川手臂,“宝宝没有大碍,就是被靳宁惜气到了。”
  “她气你什么?医生还在吗?”沈黎川带她往诊室走,“我问问注意事项,以后好照顾你。”
  诊室门重新合上,挑刺的人走了,靳宁惜却更窒息。
  医院白昼一样的灯光,快要照不清靳浮白一张脸,眉骨眼窝被阴影填满,骇人至极。
  “我真的是生理期。”强烈心虚导致靳宁惜浑身在抖,越来越明显。“我是来找白瑛的,不是怀孕。”
  靳浮白抬步逼近她。
  白瑛知道靳宁惜到极限了,张开手臂拦住他。
  “都说梁家家风好,我今天算是见识了,好一个尊卑霸道。靳宁惜的确不是亲生,可梁千金又打又骂,梁大公子审问逼迫,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她身上泼,有理强行污蔑没理,合着你们那她当奴隶撒气呢。”
  靳浮白目光阴鸷,扫她一眼,不容抗拒拽出靳宁惜。
  靳宁惜抵挡不了他巨力,直向他怀里跌,她几乎痉挛,“白瑛——”
  “梁大公子,旁人怕你,我可不怕。”白瑛死死拽住她另一只手,“靳宁惜从未对不起梁家,你们没资格如此苛待她。”
  她想到什么,表情也阴沉,“还是她当年未婚夫被你设计,送上梁文菲床榻,现在做贼心虚,知道偷来的,始终是偷来的,不安稳,就把气全撒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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