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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一道惊雷降下,秦芸久久无法回神。
医生继续道:“我看你的病例,两年前有过流产,或许也是引起癌变的病因之一。”
秦芸眼睫猛然颤动起来。
医生又安抚道:“没关系,只要放平心态,好好配合治疗,宫颈癌是可以治愈的。”
默了默,医生又问:“要通知家人吗?”
秦芸想起谢淮德离开的背影,露出一个颓败苦涩的笑。
“不用了,谢谢医生,我……不想他们担心。”
若是谢淮德知道了,只怕会拍手称快,嘲讽她活该。
夜凉如水。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混着不知哪个病房传出婴儿啼哭,宛如奏响了一出生命的交响曲。
躺在病床上的秦芸想起医生的话,脑海中又蓦地浮现出两年前的场景。
那似乎也是这样一个雨夜。
因为知道了谢淮德出轨的消息,情绪激动之下,她没保住那个已经怀了三个月的孩子。
孩子没了那天晚上,崩溃的秦芸在病房里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谢淮德的电话。
可电话那头一直没人接。
秦芸一直打,直打到最后手机关机也没听到那个名为丈夫的人的声音。
那天晚上,是秦芸第一次怀疑自己非要嫁给谢淮德的意义。
第二天,谢淮德终于出现在病房。
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孩子没了就没了吧,不然生出来,我也为我孩子有这样的母亲为耻。”
一句话,便让秦芸浑身血液凉透。
所有想要脱口而出的委屈和质问全部逼回心头。
心尖呕出的血腥味溢满整个口腔。
也从那一天起,她心脏上伤口再也无法愈合,而是溃烂流脓,连着她的爱意一起腐烂。
……
谢母出院后没多久,秦芸收到了楚飘然离开这座城市的消息。
而谢淮德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回家,似乎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只是除了回谢家见谢母,其他时候他都将秦芸当做隐形人。
这日,从谢家出来,秦芸看着面无表情开车的谢淮德,低声道:“你可以不用每天回家,我不会跟妈告状。”
很快,她也会开始治疗,她不想谢淮德发现。
只要谢淮德愿意维持表面的体面,她就能陪他演一辈子。
尽管这场婚姻已经名存实亡,残破不堪。
医院里。
秦芸正在看医生给出的第一期治疗方案时,手机突然响起。
对面传来纪之远急切的声音:“秦总,您在哪ʟʟʟ儿?钟副总在生产线上动了手脚,有人吃出事了,现在公司楼下有受害者家属聚积在一起拉横幅闹事……”
秦芸脸色骤变,猛地想起钟副总之前威胁自己的话。
待她匆匆赶到公司时,面对的却是召开董事会的秦夫人。
秦夫人坐在主位上,神色疏冷。
“秦芸,秦氏创建以来,从未出现过这种丑闻,现在发生这种事,你责无旁贷,引咎辞职吧,我会亲自接手!”
秦芸忍不住唤了一句:“妈……”
“叫我白董事!”
秦夫人冷冷打断,眼里闪着怒意:“别忘了,这一切本就该是我的!”
的确,若是没有她的出现,秦父死后秦氏集团的一切都会是秦夫人的。
秦芸心脏一痛,手不自觉攥紧。
看着愤怒的秦夫人,她不禁一阵恍惚。
其实……她刚到秦家时与秦夫人也曾有过两年温情记忆。
秦芸的生母生她不过是为了找秦父要钱,从未对她有过什么疼惜。
直到遇见秦夫人,秦芸才感受到什么叫母爱。
犹记得小时候发烧,秦夫人守了她一整夜,细心为她降热,还将她搂在怀里喂她喝姜糖水。
那姜糖水的味道她现在也忘不了。
直到后来——秦夫人发现了她不是秦父收养的养女,而是秦父的亲生ʐɦօʊ血脉。
秦芸现在还记得,秦夫人那时看她的眼神,好似她是一个叛徒。
从那以后,她不准秦芸再叫她妈妈。
秦芸回过神,扫向一个个事不关己看戏的股东董事。
她眼眸一定,将眼底的水光压下去:“我不会卸任,我是秦氏最大的股东。”
她很清楚,秦夫人嘴硬心软,就是被他们推出来的靶子,根本对付不了这群老狐狸。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奈何不了谁,一场会议最后不欢而散。
秦夫人刚走,秦芸便捂着抽痛的腹部几乎瘫软下去。
纪之远忙扶住她,担心不已:“秦总,您怎么了?”
秦芸缓了缓,颤抖着唇道:“送我去医院。”
去医院的车上,秦芸手机不停响。
她打开一看竟是一个许久没动静的群聊。
皆是些出了名的二世祖名媛,她之前为了谢淮德加进去的。
有人在群里@谢淮德问道:“德哥,我好像在海城看见你了,你来海城干嘛?”
秦芸心沉下去。
海城?那不是楚飘然现在待的城市吗?
群里七嘴八舌,秦芸刚想拨通谢淮德的电话。
谢淮德回消息了:“追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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