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可茉心里正绝望着呢,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仰着头朝上看去。
一只红棕色的巨兽正蹲在树杆上,此时,正在低头凝视着地面上的她。
松奉。
八里镇的族长,是一名雪松族的兽人。
外表上看,有着软乎的皮毛看起来就像是松鼠一样,但体型则相差十万八千里。
他的身高起码达到九米,像一座坚固的铁塔,而且还不食素。
许可茉第一次亲眼见到这里的成年兽人形态,一时之间愣在原地。
松奉看着傻乎乎的许可茉,要不是他身为族长,还真不想管她。
他目光充满嫌弃,冷冷开口道:“你一个雌性,跑来南里山来干什么,不要命了?”
许可茉:“……”
原主这极好的‘好’人缘。
她穿过来两天,见过的三个人里,开口全是咒她去死。
许可茉还是极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说:“我来南里山转转,看能不能打一只猎物。”
其实想多打几只,就是看到这里的动物体积临时改了主意。
可能一只都打不到啊~!!
松奉也这么认为,“你是在做梦吗?最常见的白鼠都和你差不多大,可它还有能咬断铁枝树的牙齿和十几厘米的利爪,打它的主意?”
“哼~”族长松奉鼻孔哼气,嫌弃的的开口道:“我看是你成为白鼠的午餐还差不多。”
这是一个堪比恐龙世界的危险世界!
许可茉为自己穿成武力值最低的雌性,泪流满面。
“……我家里没有食物,为了里寇,有危险我也要试一试。”
许可茉记得,老家那边能挖坑洞陷阱捕猎物来着……要不试一试。
不行的话,再去河里试试钓鱼。
“边缘的猎物能顽强存活在镇里的兽人手下,陷阱什么的是捉不住它们的,里江水深还很急,镇里是禁止私自下江的。”
许可茉:“……”
松奉竟将她心中想的办法全堵死。
“知道了知道了。”许可茉敷衍地点点头。
话听进去了,但还是要继续捕猎。
不然能怎么办,织布又不会,别的手艺也没有,难不成饿死吗?
松奉看着一脸作死的雌性,参军家属的补助金都是帝国发到他这里,然后镇里的家属来领取。
许可茉的丈夫虽然有三个月没有消息传来,但他的家属补助金是最多的。
松奉耐住最后性子道:“迭戈参军后,家属每月有二十银的补助领取,你别再买衣物首饰,足够你未来家用了。”
许可茉抿了抿嘴,“全花完了。”
“什么!”松奉震惊得险些从树上掉下来,赶忙化为人形,两三下跳下树,站在许可茉旁边。
想想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
她可是许可茉!
花钱如流水全镇皆知。
听闻她昨天给小孩子吃东西了,松奉打量着她,平时光鲜照人的雌性,现在头发凌乱衣服也是最普通的枯黄色。
也许是她那点稀薄的良心觉醒。
松奉叹了口气,“战士如果在战场上伤亡,家属是可以申请体恤金的。”
“真的!”许可茉双眼一亮,没想到便宜丈夫还能给她带来这种好处!
“多少?怎么申请,我现在就申请!”
“你不托人打探一下迭戈的消息吗?”松奉见她这么没心没肺的模样,没好气说她:
“万一你老公还没死呢?你就这么直接给他申报死亡吗?”
“不用,迭戈最爱我,也最顾家。”许可茉连连摆手,极为坚定地道:“要是他还活着,不可能三个月了,都不管我和小孩子的。”
“好吧。”松奉见她坚持,带头朝村里走去,边走边道:“你回去后,将迭戈和你的婚约牌拿过来。”
“战士的体恤金是按补助金一次发放一年,你家二十银,到时候估摸着能领两金四十银。”
松奉和许可茉边朝村里走边聊。
“太好了!我现在申请,什么时候能领到?”
“放心,很快的,一个星期就能来我这领取。”
许可茉很满意。
进入镇上立马和族长松奉分开,一路小跑着回到家。
里寇还在熟睡,她轻轻的打开柜门,从衣柜最里面拿出一个雕花的木盒。
平时用来储存钱币的木盒,一打开,光滑滑的只有一块刻有迭戈和许可茉的婚姻牌。
许可茉拿了两指宽的小木牌,很快来到族长家里填写了申请老公战死的体恤金。
“你就这么确定他死了?”族长夫人松怜看许可茉一脸兴高采烈的,忍不住在旁边开口。
“哎,”许可茉开心的开心的表情一僵。
老公战死,一脸开心确实不妥当啊!
她用袖子抹抹并不存在的眼泪,伤心道:“我也希望他活着,可是事实摆在眼前,我再不接受也没办法啊……”
……
百界与百渔南方边界线,两军将领同时接到撤兵休战的敕令。
此时。
一望无际汪洋的海岸边,陆地上整齐划一的兽人以二级兽形态,正在与海洋里的兽人形态两两相对。
数十米高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岸边的兽人如响雷般的嘶吼声响彻整个海岸,气氛危险又紧张。
十几个庞然大物盘旋在密林上空。
为首的迭戈,以二级形态在上空停留,远远看去,就像远古地球上的翼龙,只不过体积比翼龙还大五六倍。
巨大到可以遮天蔽日的翅翼,像龙的四只爪上,弯勾的刀锋利指被收进指窝。
全身银白的鳞片在光线下熠熠生辉,眼眸里的杀戮令人胆寒。
迭戈往海岸看去,海洋里的兽人正在返回深海里,他扫了下属一眼,冷冷勒令道:
“马波,通知所有的兽人士兵,退守西边密林驻军处。”
“是的,将军。”
飞马形态的马波领命而去。
迭戈俯冲而下,在落入最高树尖的同时化为人形,黑色作战服下,流畅的肌肉线条完美至及。
挺直的背影如一把锋利的绝世神兵,冷峻的脸上面无表情,那双金绿色的眼眸里透着冷意。
他幼年时期经历地动,父母为护住他而去世。
他不记得走了多久,又走了多远,当大地安静下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