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季风凉意如刀。
秦牧阳看着和林若锦的合照，只觉心口一阵绞痛。
过往的回忆如秋季浪潮般，一阵强过一阵的涌上来。
“这里我们就装上氛围灯，这样我们下了班就能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对了……”
林若锦走到沙发的侧面，用手比划着：“这里再放一个懒人沙发，我和你说上次我去逛家居，发现一个非常舒服的懒人沙发，你一定要试试。”
“还有，你的腰不好，我们空出一个房间来放你的健身器材和按摩椅，这样你每次训练完和锻炼完都可以按一按……”
“秦牧阳，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她黛眉紧拧着，带着哀怨的目光不满的控诉他。
秦牧阳只记得自己当时在看手机，听见这句话时，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你做决定就好，不用问我。”
现在，林若锦当时失落的眼神如刀一样剐过她的心。
当时他的不屑一顾，如今化做苦涩尽数在胃里翻涌。
“对不起。”
秦牧阳白着脸，声音都在发颤。
他看着照片上林若锦的笑脸，才醒悟过来自己这么多年因为活在过去而失去了什么。
“林若锦……若锦……”秦牧阳一声声唤着，带着不易觉察的啜泣声。
要是换做往常，林若锦早就应他了。
她会耐着性子，开解他：“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只要我们在一起，什么困难都能面对不是吗？”
秦牧阳将照片拥入怀中，低声问：“可你没告诉我，没有了你我该怎么渡过？”
难过和懊悔都幻化成片片尖刀，割进秦牧阳的血肉。
他走到酒柜前，起了一瓶威士忌，接着仰头就灌。
冰冷的酒精顺着咽喉滑入胃里，一股灼烧的刺痛感顿时涌上来。
秦牧阳却不管不顾，坐在沙发里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
这时，耳畔忽然想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牧阳，别喝了，对胃不好。”
是林若锦。
秦牧阳动作一滞，偏过头看着林若锦。
不知何时，她脱下了防火服，换上了家居的睡衣，脸上满是担忧：“再喝下去，你的胃又该疼了。”
搜救站忙碌起来，经常不分白天黑夜，所有的搜救队员都或多或少都有胃病，只有按时在食堂吃饭时，胃才会被调理的好一些。
林若锦抬手，轻轻拥住他：“你想我，我就在你身边。”
她身上熟悉的气味裹住秦牧阳。
秦牧阳刚刚才止住泪的眼眶，此刻又浮上湿意：“真的会永远陪着我吗？”
真的不会再离开我吗？
林若锦似乎听见了他的心声，轻声回答：“不会，永远不会。”
“我从没离开过，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在你身边……”
是真的。
一定是林若锦的魂魄回来了，她放不下他，不会离开他。
秦牧阳终于被说服，将酒放在桌上，倚着沙发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有意识时，发现自己站在医院病房里。
病床上是是早上才被她赶走的慕知知。
慕知知脸色苍白，眼里闪着泪光：“牧阳……你陪我去边疆好不好，如果我死在路上，就把我的骨灰扬在那里……”
秦牧阳听着，呼吸发紧。
他看向墙上电视的时间，是9月20日，那场火灾发生的前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