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多多眼见程时曦脸色不好，紧攥着手机，手背青筋鼓跳。
　　可见是气的狠了。
　　连忙绕进工位，搂住她肩膀，安慰道，“别听她瞎放屁，咱们组都清楚你有实力，弥勒佛私底下还夸你新人战斗机。”
　　看她神色毫不松缓，泰多多明白症结是谣言了。“你看她最后离谱的，根本没人信，弥勒佛不信，我也不信，连小柏总都让她闭嘴。”
　　“真的没人信？”程时曦心惊肉跳，“她说我去产检。”
　　泰多多手上用力搂紧她，“傻逼才信，咱们组谁不知道你昨天去卖和记的板栗糕，那家排队都要一小时，加上往返，你两个小时的假都够呛。”
　　程时曦勉强冷静下来。
　　泰多多隔着工位，把自己包扔进椅子，“不过，你是得好好想想个说法。”
　　程时曦心又提起来，“什么说法。”
　　“跟弥勒佛怎么交代啊。”泰多多理所当然，“工作这么忙，你嘴馋就请假去买板栗糕，虽然组里人人吃你的嘴短，但领导吃东西又不认好，你还骗他是相亲……”
　　“泰多多，以为叫太阴星君说我坏话，我就听不到了？”
　　程时曦扭头。
　　弥勒佛无声无息，不知何时就立在她俩身后，对上她目光，脸色一沉，“好看的肚子？我看你是好吃的肚子。”
　　程时曦理亏，讷讷不吱声。
　　泰多多要帮她说话，弥勒佛兰花指警告，见她闭嘴，才扭头问程时曦，“领导也不为难你，这事在公司大群，损的是专项组颜面，你给句准话，刘兰是污蔑吗？”
　　“是。”程时曦攥紧手，“黑色轿跑是我闺蜜的车，我入组那天就是她来找我，监控可查。”
　　“那妥了。”弥勒佛手肘撑在她工位格挡上，“怀孕也是瞎编乱造，我等会儿下去找他们组长，刘兰必须给你公开道歉。”
　　泰多多两臂伸直，给他竖双拇指，“我的佛，纯爷们。”
　　弥勒佛撇刘海，“不是胖子娘娘了？”
　　泰多多没想到跟程时曦私底下嘀咕，被当面问到脸上，尴尬呵呵。
　　程时曦描补，“不娘娘，胖那是瘦小身躯，容不下您伟大的人格。”
　　弥勒佛满意离开。
　　泰多多叫程时曦一起去公司食堂吃早餐，程时曦心里一团乱麻，拒绝没去。
　　她在小巷产检，帽子口罩捂得像恐怖分子，特意避开监控。
　　进出巷子前，还留意过四周是没有人的，刘兰是从那知道她产检的？
　　一早上全是惊吓，千头万绪的，程时曦大脑CPU都要转废，越想越头疼。
　　她打开包，准备找手机先问问那黑诊所老板，是不是有人去查过她行踪。
　　结果第一眼手机没看见，反倒是莫名多出一个餐盒。
　　银色铝制长方体，盒盖正中间一个花体梁字。
　　程时曦一怔，梁母偶尔会在下午餐时间，做些手工糕点，再用这种款式的餐盒装好，送给亲近的贵妇，或者送到梁氏给梁父，程越霖。
　　她一直知道有这样的餐盒，甚至清楚放的位置，却从没有收到过。
　　此时一见，手比脑快，打开后发现是一个玉米火腿三明治。
　　立即醒悟，这是佣人给程越霖准备的早餐便当，他爱吃玉米，在北方同居那四年，程时曦无数次早起给他准备过。
　　当然，是他强制的。
　　虽然从未明着要求，但偶尔一天她偷懒，程越霖早上阴沉脸出门，晚上阴沉脸回来，看什么都不顺眼。
　　她要没在上床前，低三下四让他消火，那到床上火气能烧死她。
　　记忆不美好，程时曦看三明治也恶心，想不通怎么会在她包里。
　　她给张安打电话，“他早餐忘在我这了。”
　　张安那边儿明显一停顿，语气作态，“程时曦小姐，我只是司机，这事儿我管不了。”
　　“不用你管，你帮我告诉他一声。”
　　“大公子这会儿已经到梁氏，我一个司机不好上楼，您不如自己问问？”
　　程时曦拒绝，但拒绝话尚未出口，张安电话已经马不停蹄挂了。
　　这种明显避她不及的态度，程时曦理解。
　　她跟程越霖关系禁忌，是只有死路，随时沉底的破船，谁沾她，好处没有，反倒连累己身。
　　程时曦没打电话，拍了一张照片发给程越霖。
　　有选择的情况下，她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消息发出去，一直没回复。
　　程时曦早有预料，梁氏事务繁忙，就算不繁忙，以程越霖对她的态度，已读不回非常正常。
　　反正她主动通知到位，他再想找事也没借口。
　　等到组里早会结束。
　　程时曦回到座位，程越霖竟有回复，“给你的，吃了。”。
　　盯着这行字看了一分钟，心中疑惑不断扩大，到了毛骨悚然的地步。
　　一早上又是给包，又是态度温柔，现在竟还准备了早餐。
　　他到底在图什么？
　　程时曦还未细想，余光瞥见弥勒佛下楼，估计是要找刘兰的组长。
　　她立即跟上。
　　现在不确定刘兰知道多少，万一真有实证，对峙时翻车，她今日大限就到了。
　　下了楼，刘兰去洗手间不在，弥勒佛被组长请到办公室。
　　程时曦没跟进去，找借口去了洗手间。
　　进去时，刘兰正对着镜子刷睫毛，从镜子里看到程时曦身影，怔愣一瞬，手忙脚乱收起睫毛膏，低头准备离开。
　　程时曦一见她这么心虚，心里先松三分气。
　　要有证据，或是亲眼所见，必不会是这个反应。
　　“听你说，我傍富二代了，还开了房，怀了孕？”
　　刘兰充耳不闻，绕开她继续往外走。
　　程时曦直挺挺拦住，“不跟我这个当事人说说？”
　　“你自己干的事，自己心里清楚。”刘兰睫毛轻抖，晕出一片黑迹，“那天早上黑色轿跑难道是假的？”
　　“轿跑我不否认。”程时曦仔细辨认她情绪，“那我产检，你又是从哪看见的？”
　　刘兰双手捏紧，她只看见程时曦在小巷附近出现，而巷子里有黑诊所，是她刚在那里偷偷流过产。
　　昨天弥勒佛咄咄逼人，她脑子一热冲口而出，这会儿又怕又慌。
　　她不想公开道歉丢人，可不道歉程时曦闹大，去小诊所来一出自证清白，再发现她流过产，在公司她就没法待了。
　　程时曦刚要开口，进来一个女同事，“组长让我来叫你们。”
　　程时曦瞥一眼刘兰，转身离开。
　　她已经确定，刘兰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误打误撞想污蔑她，碰巧了。
　　这事儿，在公司好处理，刘兰一道歉，什么污言秽语不会再有。
　　可带来的影响却岌岌可危。
　　程越霖耳聪目明，又一直防备她，难保察觉风声。
　　再有，柏惜文清楚她身份，这次谣言处理的雷厉风行。
　　跟程越霖生意场上一碰面，拿来攀谈再合适不过。
　　短期内闹两次怀孕疑云，就算澄清，上班时间在站台碰见她却是事实，她当时敷衍，又没给一个合理解释。
　　以程越霖的多疑谨慎，大半会安排自己人再查一遍。
　　毕竟他势大人多，查一遍毫不费力，却能更安心。
　　程时曦想到这儿，头都要疼炸。
　　祸不单行。
　　下午三点，程时曦接到梁母电话，“程时曦，你现在回来试衣服，五点钟盛园见面，你上班那套衣服不得体。”
　　程时曦虚脱，竟忘了还有相亲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