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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如潮水般将我包围,谢清秋反复遁入虚无的浮萍,任浪潮起伏,无依无靠。
  “怎么样?”燕时绥焦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手腕上的触感清晰,谢清秋无神盯着前方,等待着叔母的宣判:
  “吃下忘忧蛊的正常反应,我解除不了。”
  叔母摇了摇头。
  手腕上的触感消失,面前还是一片黑暗。
  黑得没有一丝光亮,吞噬着她的希望。
  “叔母!”燕时绥更是焦急。
  她听见衣物摩擦的声音,似乎是他拉住了叔母的袖子。
  “不能让清秋一直这样,您想想办法呀!”
  叔母叹了口气:“我只能开药布针,延缓她的衰退,至于已经失去的,我没有办法。”
  说罢,脚步声响起,叔母离开。
  燕时绥似乎还想跟上,谢清秋叫住他:“阿绥,别为难叔母了。”
  谢清秋伸手,立刻被人紧紧握住。
  “忘忧蛊会让人变成无知无觉的木头,我早就知道。”
  话音刚落,谢清秋便觉手上力度更紧。
  燕时绥颤抖的声音传来:“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谢清秋低下头沉默了一瞬。
  随即想到什么般,仰起头面向燕时绥:“幸运的是,我见过了你与我结婚的模样,就够了。”
  她看不见,下意识扬起的头,其实对错了方向。
  燕时绥看着她没有焦距的眼眸,对错了方向的脸,心中悲痛更甚。
  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安慰道:“是啊,你看过了我最帅的模样,就够了。”
  谢清秋还欲说些什么,电话铃声响起。
  燕时绥立刻松开她的手,接起:“喂?”
  许是眼睛看不见,谢清秋对声音更加敏锐。
  电话那头,谢清秋恍然听见一个熟悉声音,说什么“找到了”一类的话。
  谢清秋听到燕时绥立刻捂住听筒,叮嘱我:“清秋,你等我一下,我接个电话。”
  “好。”她乖乖点了点头。
  他一走,谢清秋便皱紧了眉头。
  那声音真的很熟悉,好像听过很多遍。
  她被忘忧蛊影响,连记忆也在衰退。
  她在记忆里反复搜寻,这才突然福至心灵的想起一个人。
  “谢尉迟!”
  谢清秋觉得奇怪,他突然找上燕时绥做什么?
  还说什么“找到了”……
  究竟找到了什么?
  谢清秋心思一沉,怀疑他对燕时绥有所图谋,立刻摸索着起身,想去找燕时绥。
  刚迈出脚,就狠狠撞上身旁椅子。
  “啊——”
  痛……
  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谢清秋只能凭着记忆走。
  还好叔母家的会客厅装得简单,并无杂物,谢清秋不过撞了两三下,便到了门口。
  正欲推门,就听见燕时绥说:“……不能让清秋知道。”
  什么事不能让她知道?
  谢清秋愣住,脑子飞快动着。
  燕时绥与谢尉迟怎么会瞒着她通话,还不能让她知道?
  究竟是什么事?
  还不等她思考,燕时绥接着说:“其他的,等你带着忘忧草回来再说。”
  忘忧草……
  谢清秋心念俱灰,脚下一软,瘫坐在原地。
  慌乱间,好像打碎了身旁的花瓶。
  “哗啦”一声响,燕时绥立刻挂了电话,转身进屋。
  刚推开门,就见谢清秋失魂落魄地开口。
  “燕时绥,你还是去找忘忧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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