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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韫庭一滞,神情瞬间冷沉:“你说什么?”
江明鸢冷笑:“怎么,你不是早就想和我和离了吗?”
“我不过是在如你的愿罢了。”
说完,她对春桃一挥手。
春桃带着收拾好的细软,和她一同离开了王府。
萧韫庭怔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她不是如往日般那样闹脾气。
他这才追出去,可府门口只留下马车疾速而去而扬起的尘土。
萧韫庭眸中晦暗,独自伫立在门前的身影有些寂寥。
………
江明鸢坐在马车内,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春桃心疼的拿起手帕擦去她的眼泪:“王妃,您这又是何必呢?”
江明鸢摇摇头。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亲手放弃自己喜欢的人会这么难过。
失忆后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如走马观花地在江明鸢脑海中闪现。
她试图找出萧韫庭有那么一点点在乎自己的证据。
可一丝也无……6
她泣不成声,眼泪从指缝间流出。
许是哭累了,她身体一软靠在了春桃肩膀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春桃轻轻将她拍醒:“王妃,到了。”
江明鸢睡眼惺忪,拉开门帘后瞬间怔住:“这是哪?”
春桃愣了愣:“广陵寺呀,您刚刚睡梦中一直念叨着这个地方。”
半晌,江明鸢回过神,自嘲的笑了。
她连梦中都在想他吗?
鬼使神差的,江明鸢下了马车走到庙中。
敲了两声,寺庙的门被打开。
开门的小沙弥认出了江明鸢:“是王妃吧,霜寒露重,您怎么来了?”
江明鸢张了张嘴,回答不出来。
沙弥淡淡一笑,没再追问:“天色已晚,您先进来在王爷的房里留宿一晚吧。”
江明鸢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好,多谢。”
小沙弥把江明鸢带领到萧韫庭的房前便转身离开。
房内一尘不染,空气中隐隐传来檀木香。
她四下观望着,好像突然明白萧韫庭为何这么执着于修禅。
因为这里让人感到静心。
人心叵测,她仅仅因猜不透萧韫庭的心就这么疲惫至极。
更何况他每日要面对朝廷上那么多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行有所止,欲有所制。
人一旦陷入难填的欲望中,就会不断消耗自身,变成嗜血的野兽。
萧韫庭大抵是不愿变成那样吧。
江明鸢深吸口气,正想休息。
余光却突然瞥见木桌上的镇尺下压着一张宣纸。
她走过去拿起一看,纸张微微泛黄,写着宣国承德十六年七月十二日。
那不是八年前,她与萧韫庭成婚那日吗?
将宣纸打开,只见上面是萧韫庭苍劲的字迹——
“今娶妻生子,乃圣命难违,父母所求。非心中所愿,亦非背道离经。”
“为赎清罪孽,弟子将在儿女出生后摒弃世俗情爱,一辈子长伴青灯古佛,再不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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