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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快一点的时候,小陈终于看见陆明川驾驶着灰色兰博基尼回来了。门禁打开时,小陈迅速打开岗亭的窗户,但是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因为那一刹那他看清了副驾座位上还有一位十分有气质的漂亮女人。
  看到车慢慢开过了岗亭,小陈有些懊悔,心里道:“这可怎么办,程姐要白等一天一夜了。”
  车子开出去不过三十几米,却停了下来。小陈一看车窗摇了下来,心里一动,赶紧小跑上前,站在离车主驾驶窗外平行约一步的距离,弯腰看向陆明川,礼貌地说道:“陆总。”
  “嗯”,陆明川应了一下,“你刚才是有什么事么?”
  “呃,嗯。那个……”小陈支支吾吾地还没组织好语言,刚才的那点勇气又没了。他害怕陆明川生气而投诉他,那他这份工作可就保不住了。他真的挺满意现在这份工作的,包三餐,还有五险一金,工资也行,而且业主还经常给他们礼物和小费啥的,比他之前做的那些工作都好太多了。
  “快说。”陆明川敲了下窗户。
  “陆、陆总,那、那个,外面,面,”小陈想到程珞之前对他的帮助,干脆掐了下自己的大腿,一鼓作气道,“程姐,就是程珞,在外面等着见您一下。”
  好半天也没听到陆明川的回复,小陈心里直打鼓:“完了完了,这下完了。”他冷汗都冒出来了,也不敢伸手擦。
  “一刻钟后,麻烦你去带那个女的进来。谢谢。”陆明川终于开了口,又补充道,“让她走进来。”
  “好的陆总。”小陈飞速应道,心里直感谢苍天大地。
  车窗关上前,他听到里面飘出来一句很柔媚的女声“你看你把人家吓得”。
  小陈赶紧擦了擦额头的汗,向大门口走去。
  程珞是真没料到陆明川回家的时候换了辆车,她心里很感谢小陈,在这种情况下肯雪中送炭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她“长途跋涉”走到别墅门口时,身上出了一层薄汗,于是她稍微整理了下衣服才按下门铃。
  开门的是何妈,从陆明川小时候就开始照顾他了。陆明川独立出来后也跟着出来继续照顾他,是他现在家里的家政总管,管着这栋房子里的其他十几名家政、厨师、园艺师、驻家司机、保镖,据说还管着陆明川的其他房子的家政,程珞之前听陆明川提过,但再具体也不甚清楚了。
  何妈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就引了程珞进来,淡淡说道:“陆总在活动室,你自己走楼梯过去吧,进去前敲门。”
  “好的。谢谢。”程珞应了一声。
  走到二楼楼梯转角的时候,程珞加快了上楼的速度,她有些怕见到小肉包。
  走到四楼活动室前,她轻轻敲了三下门,没人应。
  之前,陆明川有一阵儿时间总嫌弃她敲门像没吃饭,还经常故意在她敲第三下甚至没敲之前猛地打开门吓她一跳。她被吓到的次数多了,忍不住怼他是闲的没事了专门听别人脚步声吗?
  陆明川也不客气,懒洋洋地看着她回怼道:“坦克过境,但凡不是聋子都听得到。”程珞被噎的够呛,第二天出门去买了个体重秤,刚站上去,就被小肉包和陆明川看到了,父子俩哈哈哈笑了好久。
  程珞按了按太阳穴,稍等了一tຊ会儿又敲了三下门。
  “进来吧。”貌似是年轻女人的声音。
  程珞抿了下嘴唇,轻轻推开门。
  陆明川背对着门正在打台球,并未回头看一眼,仿佛毫不在意。他应该是回家后也没换衣服,还穿着黑色衬衫和深灰色西裤,只换上了拖鞋,衬衫散开了三个扣,左侧的下摆也已经散开,右侧的松垮地勉强还算扎在裤腰里。
  他换了一侧后坐在台球桌边上,侧俯下身准备出杆,这个动作令他露出一大片锁骨,也令那精细腰线更显了,宽肩细腰长腿,肤白细腻,还有那高耸的喉结,都让此刻的他显得格外性感。
  他左手边的年轻女子正微笑看着程珞。那女子低挽着发髻,几缕发丝稍有些凌乱地垂下,更显妩媚,那无妆感的脸蛋细腻的找不到什么瑕疵,细长的天鹅颈,傲人的身材,比例突出,笑起来又纯又欲又高贵。
  程珞觉得若自己是个男人,怕也是很快就沦陷了。
  这孤男寡女的当前状态,就是傻子也能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程珞失神了片刻,很快调整好情绪,朝着美女点了点头。
  美女笑了笑,温柔道:“请你要等一会儿喽。”
  随后就听陆明川说道:“该你了。”
  美女闻声回头看了看桌面,笑了下,走到一个定点,俯下身子开始出杆。
  可能觉得美女那突出的身材有些晃眼,程珞转过身去关上了门,然后回到刚才离球桌五步远的位置,继续静默地站着,耐心看两人打桌球。
  美女打了几杆漂亮的进球,陆明川鼓了鼓掌。他的目光始终在身边这位美女或是桌球上面,半个眼神儿都没分给程珞。
  那美女的每个动作都优雅极了,自然流畅到仿佛天生就该如此优雅高贵。程珞一眨不眨地看着,似老僧入定般,丝毫没注意到陆明川黑眸里的凉意寒了数度。
  终于打完了一局。那年轻女子走向陆明川,自然亲昵地握住他的手撒娇道:“出了一身汗呢,我去收拾下喽,你呀抓紧时间谈事情。”
  “嗯,好,很快。”陆明川笑着应道。女生踮脚吻了下陆明川的唇。
  之后她走到程珞身旁说道:“那你们先聊一会儿喽,我先失陪下哦。”
  “好的谢谢。”程珞应道,声音仍带着些嘶哑。
  美女笑了下,走到一旁拿了一瓶水递给程珞。
  程珞再次道谢。
  美女这才款款离去。温柔懂事大方,又很会照顾人的情绪和身体,很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待女子离开后,程珞看了眼陆明川垮下的臭脸,只能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她稍微向前走了一步,陆明川就像闻到什么恶臭味道一般,往后退了两三步。
  “陆总,抱歉打扰了。我开的小餐厅最近遭人恶意捣乱,已经经营不下去了。”程珞打开手机,把屏幕朝向陆明川,“麻烦您看一下。”
  陆明川没理,拿起球杆倚着桌子擦起来。
  “请问您知道这回事吗?”程珞收回手机问道。
  “你问我?”陆明川这才拿眼角瞥了一眼程珞,满脸的嘲讽和不屑。
  “陆总,我之前处理问题的方式方法有些不妥当,请您大人大量、高抬贵手,别再让人整我这种小人物了行么?”程珞又说道。
  ”哈哈哈,”陆明川笑出了声,“你也配让我整?你穷到买不起镜子了?”
  “我确实不配,所以能别折腾我了么?”程珞紧盯着陆明川,想看清他的反应。
  “滚。”陆明川说完这个字便长腿一迈,两三步就走到门口打开门,“何妈,送客!”
  “好的,陆总。”何妈秒出现,这速度惊呆了程珞,使她在这种难堪的情况居然还下意识看了一下何妈的腿。这老人家什么时候练的?
  “陆总,以您的身份地位,肯定不会屑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恶意整人的手段的。我只是个小人物,麻烦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谢谢了。”程珞急速说完这句话才出了活动室。
  在下楼梯的时候加快了脚步,恨不得马上就到门口的样子。何妈在后面看着,脸色不悦。
  到门口后程珞熟练地打开门,稍微回头快速说了声:“谢谢何妈。”就立刻出门离开了。
  仿佛一刻都待不得。
  离开这栋房子十几米远之后,程珞才吐了一口气。
  出大门时,她向小陈道了谢。
  小陈本想问问事情解决了没有,但是他本来也不知道具体是啥事,觉得问起来会很奇怪,也会让程珞不舒服,便没有多嘴。
  小陈无论如何都觉得程珞肯定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当初程珞刚到陆总家工作的时候,小陈也刚到这做保安没多久。因为他还要供老家的弟弟在县城读初中,所以他一咬牙跑到大城市里打工,固定工作是保安,换班休息的时候就去跑外卖,这样能多赚些钱,让弟弟在生活上能过得好一些,还要给他攒够高中、大学的学费生活费。
  他的弟弟打小成绩就很好,老师都说是个读书的好料,将来能有大出息,家里父母尤其是小陈这个哥哥特别高兴和自豪。一想到弟弟那优异的成绩单,他再苦再累都觉得有奔头。
  可谁知有一天送外卖的时候,有一单的那个饭店出单特别慢,等到出餐的时候,都要超时了,这客户又住得有点远,小陈就跑得非常着急,结果逆行走小路的时候差点撞上一辆车,为了躲这辆车,小陈没稳住滑倒了,直接连车带人滑撞在路边正常停着的一辆车上,把人家前保险杠撞掉、前后车门撞凹陷、横贯两个车门还有一道很深的擦痕。
  交警来了之后,判定是小陈的全责,这确实也是毫无争议的事情。车主说是刚提的新车,要求去4S店修理,4S店报价7000元。小陈讲了半天价,又拿着车损的照片视频去了另一家4S店询问,维修费用差不多,最多便宜个三百。车主骂了他一路,小陈没有办法,只好押了身份证和工作证,约好第二天过去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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