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江眠晚！他绝不会认错！
沈豫白的心脏狂跳起来，他的眼中漫上挣扎。
如果江眠晚还活着，他不愿意死！
他的罪业要让江眠晚来审判，他不想这么死去！
求生的念头植根在他的脑海中，但他已经无路可退，在黑暗中失去了意识。
“混账！”
再度醒来，沈豫白劈头盖脸的就挨了一句骂。
他眨了眨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花纹繁琐的地毯，上面沾着些许水渍。
那水是从他的身上来的，他能感觉到身体正因寒冷而打着抖。
他身上的几件单衣已经湿透了，头发也湿得黏在一起，一簇一簇的。
“皇祖母，您可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
愣怔间，一个稚嫩的声音落在耳边，仿佛是记忆中传来的一般。
沈豫白转脸看过去，心头一跳。
身旁和他一起跪着的人他再熟悉不过，是九皇子沈元景。
他的身上也和沈豫白一样，湿透了。
眼前的场景仿佛记忆重现，沈豫白不由得恍惚。
借着衣袖遮挡，他重重掐了一下自己的腿，痛感绝不是作假。
沈豫白在这一刻确定，他重生了。
而且他重生的时机很巧妙，正好是在江眠晚入宫这天！
“行了，此事不算大事，略施惩戒即可。不可伤了你们兄弟二人间的和气。”
座上，太后顺了气，开口发了话。
沈元景似乎不满意太后的安排还想再说什么，顶着太后的目光却老实闭了嘴。
“孙儿知晓。”
他服了软，太后便下令让沈豫白在殿外跪上三个时辰。
沈豫白没有异议，叩头去了。
此前，他御花园边上散步，忽逢大雨便跑去檐下躲雨。
去时撞上了九皇子沈元景，他道了歉，沈元景却还要向他发难。
“你不过是个连自己的母妃都嫌弃的下贱种，怎配与我兄弟相称？”
他的嘲笑之言令沈豫白红了眼睛和他大打出手。
二人一起摔进水池，却被他说成沈豫白不肯与他亲近，生气打他。
在场的人证全是他的，沈豫白自然无处可辩。
春寒未消，雨中还带着冷意，沈豫白就跪在太后的永寿宫前。
门前人来人往，沈豫白看着来人进去，又看着里面的人出来。
走走留留，却没有一个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再等等吧……她一定会出现的……
年少的身体根本禁不住这样的熬，双膝疼到失去知觉，沈豫白咬牙继续坚持。
大雨纷然落到了傍晚，天擦黑的时候他整个身体都凉透了。
热意遍布血液的时候，太后身边的宫女出来了。
“太后娘娘说，三个时辰到了，请八皇子记住教训下次莫要再犯。”
她的声音落在心底，瞬间掐灭了沈豫白再等一等的希望。
他的眼神凄哀又空洞，发白的嘴唇上下磕碰着连声音都没发出来。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说的那几个字是——她没有来。
沈豫白支撑着意识从地上起来，可膝盖使不上力。
他扑通一下又跪了回去，膝上磕出的血随着雨水冲得不见影子。
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只是失魂落魄地反复跌倒、爬起。
最后因为发热，倒在雨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