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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雪无声落下,由一开始的盐粒般大小,逐渐变成小片小片,在夜空中交织出一张绵密的大网。
  陆司谌看着几步之遥的向晚,看着漫天飘坠的小雪花,又看到她头顶青丝染上的白雪。当她对他笑的时候,他想起了一句话——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陆司谌走到向晚身旁,把她冻得通红的手,从电线杆上抓下来,握在掌心。
  刚要牵住她前行,向晚甩掉陆司谌的手,向前跑去。她双眼亮晶晶的,像回到森林的小动物般,充满着欢欣雀跃,张开双臂,在雪夜下转圈。
  陆司谌拿出手机,对准向晚,拍了一张照片。
  商场正大门前有个广场,广场上搭了一个舞台,为周末的活动做准备,此时,灯饰亮起,音响正在调试。
  当悠扬婉转充满中国风的曲子响起,向晚跟着音乐起舞。
  她穿着一件米色大衣,大衣里是一条湖绿色针织连衣长裙,领口处的盘扣设计,加上百褶裙摆的版型,颇有几分古典韵味。
  由于相貌出众,向晚在学生时代就被老师挑选去学习民族舞,多年下来,经常代表学校参加演出和比赛,对于舞蹈是信手拈来。
  向晚兴起自舞,身姿婀娜轻盈,如蝴蝶蹁跹,如柳枝摇曳,如春光乍泄。陆司谌原本还拿着手机在拍她,当屏幕里的女孩,双眼直勾勾的看向他时,他不由自主的放下手机。
  她每一个舞步,都像是踩在他心坎上,对他勾魂摄魄。
  渐渐的,周遭行人越聚越多。就连原本调试音响的工作人员,看到跳舞的向晚,都转身观赏起来。
  “哇,这位小姐姐是主办方请来表演的吗?”
  “看着不像,穿的不是演出服。”
  “是不是网红在直播呀?”
  “三秒内,我要知道这个网红的直播间!”
  “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的网红本人,这位小姐姐必火!”
  “这才是赏心悦目的舞蹈,一点都不擦边,太美啦!”
  周遭热烈的讨论和连绵的闪光灯,使得陆司谌回过神。转头四望,现场围成了一场小型表演,不少人都在举着手机对着向晚拍。
  陆司谌快步上前,将向晚拉住。
  向晚完全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乍然回首,重心不稳,柔软的身段靠在陆司谌胸膛上。
  当她又想推开他时,陆司谌不容置喙的将她打横抱起。结实有力的双臂,将她牢牢的扣在胸膛里,大步前行。
  直到远离人流,陆司谌的脚步才慢下来。他抱着她走到屋檐下方,以免她淋雪着凉。
  向晚懒洋洋的靠在陆司谌肩上,就像是慵懒的猫咪找到了最舒服的小窝一般。垂下来的两条小腿,还颇有兴致的荡来荡去。
  陆司谌垂眼看她,哂笑一声,“喝了酒,跟平常真是判若两人。”
  这哪有半分以往跟他相处时内敛拘谨的模样。
  向晚水光迷蒙的双眼,既灵动又娇憨,她看看他,又看看雪,目光四下游弋。
  余光掠过一家奶茶店,她拽了拽陆司谌的大衣领子,嗔道:“我要喝奶茶。”
  陆司谌挑眉,“我记得你以前都是只喝咖啡,不喝奶茶。”
  “不,我要喝奶茶。”向晚振振有词的强调,“咖啡是为了更好的工作,奶茶才是更好的生活。”
  陆司谌轻笑一声,“我替你谢谢奶茶商家了,原来奶茶还能代表更好的生活。”
  “喝一口,美滋滋,至少快乐一小时。”向晚说完,又拽了拽陆司谌的大衣,“我要喝奶茶。”
  陆司谌看她那迷糊又蛮横的样子,存心逗她,说道:“你叫一声老公,我就去给你买奶茶。”
  向晚从善如流的开口:“老公,给我买奶茶。”
  陆司谌脚步一顿,目光落定在向晚脸上,深黑瞳孔里带着渴望和贪婪,低声诱哄:“再叫一声老公。”
  他心里就像是有小猫的爪子在挠,挠的他心痒难耐,特别特别的想再听一次。
  向晚抿着嘴巴,陆司谌再次哄道:“乖,你再叫一声,我就给你买。”
  向晚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声音绵软甜糯,“老公,我想喝奶茶。”
  “好——”陆司谌长长的应了一声。
  别说奶茶了,就算是天上月亮,他都得给她摘下来。
  陆司谌走到奶茶店外,将公主抱的向晚放下来,他小心翼翼的护着她,犹如护着精致易碎的瓷娃娃,直到确定她站稳后才松开手。
  陆司谌牵着向晚的手,走进奶茶店,带她在休息区坐下后,起身去收银台点单。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买奶茶,看着招牌上五花八门的口味,陷入知识盲区,眉头不经意蹙了起来。
  店员微笑询问:“先生,你想要哪一款奶茶?”
  “稍等。”陆司谌转过身,正要去问向晚,见她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下巴搁在手臂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桌面上的小摆件,眼神乍一看很认真,再一看是一团浆糊。
  陆司谌放弃询问她,回过身道:“你们销量最好的那一款。”
  “好的,请问要几杯?热的还是冰的?几分糖?”
  “一杯,热的。”陆司谌想起向晚喝咖啡都是不额外加糖,便道,“不加糖。”
  “不加糖的味道,可能不太好哦先生。”店员委婉建议,“可以试试微糖。”
  陆司谌坚持,“不加糖。”
  奶茶店人不多,很快陆司谌就取到了奶茶。他来到向晚身旁坐下,将奶茶放在小桌上,移至向晚眼前。
  向晚双眼发亮,刚要坐起身,脑袋一沉,晕眩至极。白酒的后劲越来越大,她整个胃里都处于一种翻江倒海的状态。她弱柳扶风般半撑着自己,脑袋去够吸管,用力吸一大口。
  想象着的快乐没有到来,她皱着眉头苦着脸,看向陆司谌:“……怎么这么难喝?”
  “是吗?”
  “难喝的我都要哭了……”向晚声音哽咽。
  陆司谌马上道:“我再去给你买一杯。”
  片刻后,新的一杯加糖的奶茶拿在手里,陆司谌转身却不见向晚的人影。他走出店外,看到她摇摇晃晃的走在马路边。
  陆司谌快步上前,拉住向晚,把奶茶塞进她手里,沉声叮嘱:“不要乱跑。”
  向晚手捧热乎乎的奶茶,低头吸了一口,再次抬头看陆司谌时,眼睛弯成了月牙,“谢谢老公,这次好喝。”
  陆司谌手臂圈着她的腰,防止她摔倒。此时,她软软的靠在他怀里,甜甜的冲他笑,他心痒到极致,某根紧绷的弦突然就断开了。
  他已经是她老公,为何还要苦苦忍耐?
  陆司谌缓缓低下头,朝女孩樱桃般的双唇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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