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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都又连着下了半月的雪,俗话说得好,瑞雪兆丰年。整个街道白雪配红灯,挨家挨户的府灯也都换了新的,就连碧云阁的院门口,也都挂了新灯笼。
  大夫人忙着把花园的搭配都整修了一番,胡太傅是忙着前院招呼那些返乡回来过年的以往学子。他们每天都有十多个人来,踏破了门槛,和胡太傅聊聊家长里短,聊聊家国大事,顺便,问候问候胡太傅的身体。
  进入了小年之后,胡太傅的学堂就又停课了,因为这些个学生们的陆续回来,胡太傅也是分不开身了。
  倒是给阿浮自在了一阵子。卫槿游虽然说着不让她再碰女工,不过他也管不了阿浮这个小丫头,阿浮这些天没事儿就在和嬷嬷学习,有时候还去萋萋屋里请教她。木庭芯偶尔过来做伴也会指点指点,不过最近她总跟着木若岚出去。
  说来也是奇怪,之前总是见不到木若岚在府上的,如今他竟然能被木庭芯逮到,基本隔天就带她出去玩。阿浮还和青云吐槽,之前还说和木庭芯不熟,结果不还是带着自家妹子到处转悠么~
  阿浮感觉胡柳萋自从上次和木若岚假山幽会之后,就变得不爱出门了。关在屋里研究研究画画,研究研究弹弹琴。
  胡柏凌基本上天天能过来看看胡柳萋,不过更长时间是来阿浮这里,陪她写写字,教阿浮弹琴。
  前几天倒发生了个趣事儿,阿浮把他送的镯子摘下来了,右手空荡荡的,弹琴的时候他发现,还好一顿不快。无奈阿浮只能戴上了,承接着哥哥的一点儿心意。
  胡柏凌来的次数多了,也就注意到了她左手上的那个猫眼碧玉,他知道那个价格不菲,但也听她说着是阿父找到的,便也偷偷记下了,想着有那个品质的好玩应也找给阿浮。
  转眼之间,便到了除夕夜。阿浮唯一失落的就是不能和卫槿游一起跨年,卫槿游如今在军营,他要和将士们一同过节守岁,这也是他的心头憾事。不过他和主帅沟通了,初一便回来胡府。
  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地在一起吃了年夜饭,木若岚没有回齐王府,这就连带着木庭芯也没回去家。木若岚是想陪着胡柳萋过完最后一个年,木庭芯知道内情,倒也没多说什么。
  好几十号人在大厅里,主人一桌,贴身仆人们一桌。其乐融融,好不热闹。阿浮也是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过节,虽然阿父阿母不在身边,但是阿父的信卫槿游已经给传达过来了。阿父确认了自己身份就是第四将军,没告诉她的理由是已经解甲归田,就不想说了。还捎来了一些南疆的小玩应,哄着自己。
  阿浮也不生气了,听了胡太傅学堂一个来月,倒是也明白这国家大事,国事为重的道理。酒过三巡,饭桌上的男人和大人们都在聊着阿浮不爱听的话题,老生常谈。阿浮便接着尿遁带着青云和粉黛溜走了。
  “主儿,你这逛逛可以,一会儿到时间了,可要回去前院一起守岁的。”青云叮嘱。
  “嗯,那里面热得很,出来透透气。”阿浮拿着小手帕字扇了扇热得通红的脸。
  粉黛说:“花园的灯大夫人都重新布置了,去小凉亭那里坐坐吧。”说着,她过来给阿浮紧了紧大氅:“可别着凉了,一冷一热的,别冻到。”
  “好~走吧,去转转。”阿浮笑着道。
  后花园凉亭
  阿浮裹着大氅走上去,青云和粉黛在后面拿着灯笼跟着,外头的雪停了,可是一阵风吹来,倒是把树上的雪吹落了下来,阿浮抬头望着那亭下的雪,莞尔一笑。
  “倒是好一副美人图呢~”
  一个声音悠然传来,亭里没有灯,灯都在树木上挂着,阿浮她们没发现,这里还坐着一坐一站的有两个人。
  阿浮提着大氅愣在那里,没看出这人是谁。
  坐着那人缓缓起身,身披枣红褐色大氅,头戴轻束,一只木簪子簪发,白皙的脸颊,锋利的眼眸。
  阿浮下一瞬便微笑挂上嘴边,行了个礼道:“不知道彦桢哥哥在这里,倒是唐突哥哥了。”
  没错,此人就是李彦桢,他年下的时候就到了燕都,前两日,正好住进了胡太傅的府上。说是为了年后迎接胡柳萋入宫,在这里暂作休息。
  胡太傅自然好生招待,今日年夜饭他没上桌,说是有要事在身,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
  自从学习了朝堂之事,懂得多了,阿浮自然也就明白了李彦桢的这个身份。她叫李彦桢为彦桢哥哥的时候,倒是有些不自在了。不过李彦桢准了,谁也就不说什么了。
  李彦桢灯下看美人,自然是打量了一番,如今月色朦胧,又是大年夜,倒是没想到能在这见到这丫头。
  “阿浮妹妹怎得吃着一半就出来了?可是胡太傅的席面不合你胃口?”李彦桢问道。
  阿浮摇摇头,俩人并肩站在凉亭之中,眺望着灯火通明的花园。
  “是我觉得里面太热,出来走走。这也都吃饱了,坐也是坐不住了~彦桢哥哥可吃过饭?席面上也不曾见你。”阿浮自然地聊着天。
  青云和粉黛就站在一侧候着,李彦桢的贴身太监赵良也跟她俩站在一处。
  李彦桢笑道:“我若是上去席面,怕是你们都过不好这个年了,莫不如躲开了去,还你们一个好年。”
  阿浮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倒是听着有些心酸:“为何如此说?彦桢哥哥你是胡太傅的座上宾呐。”
  李彦桢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说:“我可不是胡太傅的座上宾,是因为我的身份和任务而已。叨扰在胡府已经是给胡太傅添乱了,若是再去叨扰席面,吃也吃不好,还得看我眼色,再闹得我也食不知味,岂不是明理了?”
  阿浮听他如此言,轻叹一口气,也没经过脑子的就说:“看你说得这般可怜,倒是让人听了怪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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