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明远应声领着两个黑衣人悄悄摸进静宁院,抬手指明静怡卧房的位置,眼睁睁看着他俩撬开房门,闪身隐入房中实施绑架桑蕊蕊的计划后。
他方才勾唇森冷一笑,志得意满的返回慕烟院静候明日佳音。
然而,他们三人刚刚踏入静宁院之际,便被大长公主派来暗中保护静怡母女的冷星冷月以及太子派来的朱雀三人瞧在眼中。
她们猜到桑明远不怀好意,但具体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所以一直藏在暗中隐忍不发,打算待黑衣人动手时再现身捉贼拿赃。
此刻,那两黑衣人摸进静怡房间后轻轻关上房门,摸出怀中火折子点燃,一前一后蹑手蹑脚向房中大床前进。
十步、九步、 八步眼看距离大床上的孩子唾手可得。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两名黑衣人不约而同感觉脖颈一凉,随即双眸齐齐露出恐惧之色。
“说,桑明远派你二人三更半夜潜入郡主房中,意欲何为?”
冷星一压长剑,她制住的黑衣人脖子瞬间渗出细密血珠。
藏身暗处的朱雀瞧见这一幕,心道原来大长公主也派了人过来保护郡主。
得知冷星冷月守在内室,她放心的守在院子里,防止外人接近。
这时,被冷星割伤的黑衣人感觉一阵刺痛于脖颈处漫延开来,瞬间心头恐惧直冲天灵盖,他抖着嘴唇连连求饶。
“女侠饶命,你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求二位饶我兄弟一命,我们也是受桑明远蛊惑,方才不知死活来这里的啊!”
“废话少说。”
“是是是,女侠,今日未时,桑明远找到我兄弟二人,说要花重金委托我兄弟今夜潜入郡主房中,绑走桑蕊蕊藏起来,而后向郡主索要三百万两赎金。
待顺利拿到三百万赎金再行撕票,事成之后他便给我兄弟二十万两辛苦费。
女侠,小人说的句句属实,求您看在我俩还没得手的份儿上,饶我兄弟一命,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冷星冷月听完面面相觑,暗骂狼心狗肺的桑明远,亏得郡主对他掏心掏肺有求必应,他竟想出这等毒计谋害郡主母女?
冷星气得连踹黑衣人几脚,发泄心中不满。
“你还想有下次?”
言毕,她转向冷月忿忿道:“冷月,你且看好他们两个,我这便去抓了桑明远过来向郡主认罪,好叫郡主看看他的真实面目。”
“冷星,慢着,此事我另有定夺,你不许去惊动桑明远。”
凤静怡缓缓支起身子,沉声吩咐道,她脸色冷凝布满山雨欲来的气息。
冷星以为她要包庇桑明远,只得不甘的甩手静立一旁。
此前,她总听人说郡主爱桑明远爱入骨髓,任凭他搓圆捏扁,她还不大相信,今夜一见果真如此。
明明人赃并获,她还要想办法替那恶心的男人开脱吗?
真是气死她了!
亏得大长tຊ公主英明睿智,怎的生出这么个糊涂女儿来?
凤静怡不知冷星心中所想,她幽幽的冷哼一声。
“哼!尔等想活命便照本郡主的话去做,否则我立即让你二人血溅五步。”
那森冷至极的语气搭配她狠厉的面容,令两名黑衣人通体生寒。
呵!桑明远母子为谋夺她的嫁妆,还清他这些年包养外室欠下的巨额债务,不惜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已然丧心病狂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如今,竟妄想绑架她的宝贝女儿索要三百万两赎金再撕票?
“郡主有事但请吩咐,我兄弟二人莫敢不从,只求郡主大发慈悲饶我兄弟性命。”
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选择向凤静怡屈服保命,他俩“噗通”跪下齐声道。
“很好,现在报上名来。”
“回郡主的话,我是大哥,我叫范剑,他是我二弟,名叫范统。”
左边黑衣人主动介绍道。
“范剑,范统,还真是人如其名呢!”凤静怡勾唇冷嗤。
说着她招冷星至身前,低声吩咐她去偏房抱狗娃过来,切莫惊动奶娘。
冷星丈二莫不着头脑,本来郡主待两个孩子的态度就令她十分不解,这会儿命她偷偷将狗娃抱过来想做什么?
怀着满心的疑惑,冷星闪身悄无声息的去到偏房,将熟睡的狗娃抱到郡主面前。
谁知凤静怡看都不看孩子一眼,便吩咐她将狗娃交给范剑。
在场几人都被她这番骚操作惊得目瞪口呆,猜不透她这是几个意思?
然而他们四人还未回过神来,耳边忽然响起郡主不容置疑的清冷声音。
“范剑,范统,你二人现在抱那孩子出去藏起来,耐心等待桑明远去找你们交涉,届时,你们也向他开口索要三百万两赎金,他如敢讨价还价,尔等便以撕票相威胁,届时量他不敢不从。
事成之后,本郡主可分四十万两赏银给你们。”
此话一出,冷星冷月被雷得外焦里嫩,郡主她……她竟然要拿自己的亲儿子以牙还牙,报复婆母夫君谋害她的女儿?
范剑范统也是一头雾水,彻底被这两夫妻的疯狂行径给搞懵了。
京城人人传颂凤静怡郡主与桑明远二公子的爱情坚贞不渝。两夫妻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乃未婚男女竞相效仿的典范。
可他们今夜怎么瞧着,这对夫妻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都恨不得将另一半榨干再磨成粉末?
“怎么?你二人不愿意?”
凤静怡见他们呆愣着迟迟不应声,不耐的冷声相问。
范剑范统心神一凛,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范剑期期艾艾说出自己的担忧:“可是郡主,据我所知,那桑明远就是因为还不起高额印子钱,才心生毒计对您女儿下手的。
他又如何拿得出三百万两银子?再者他不一定舍得为这个孩子花钱……!”
“这个你无须担心,你手中掌握的可是桑家命根子,他母子定会不计一切代价赎人的。
记住了,没见到那三百万两赎金,你们绝不能叫桑明远母子见到那孩子。”
凤静怡说着眼中划过一道嗜血的寒光。
“是,郡主。”
范剑应声抱起狗娃拉扯二弟范统退出房间。
“且慢,冷星,从现在开始,你跟着他二人从中协助,务必完成本郡主交代的任务。”
“属下遵命。”
冷星跟着离开房间。
她还是不懂郡主为何要做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那男孩不仅是桑家的命根子,也是郡主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啊?她怎么舍得这么小小的孩子离开身边?
凤静怡静待范剑几人离开一炷香的功夫,方才吩咐冷月去偏房弄出响动惊醒看护狗娃的奶嬷嬷。
果不其然,偏房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紧接着奶嬷嬷带着哭腔“砰砰”拍响静怡房门。
“二夫人……二夫人快开门啦!小公子不见了。”
她这一嗓子瞬间将静宁院里的丫鬟婆子全都吵了过来,紫玉披着外衫匆匆赶来呵斥。
“半夜三更的吵什么吵,万一将郡主与小小姐吵出个好歹来,你担当得起吗?”
紫玉早就知道狗娃不是郡主亲生的,虽然她不知道郡主为何要顺着紫鸢的双胎之说,将那狗娃养在身边,但她隐约觉得郡主在下一盘大棋,瞧着郡主区别对待两个孩子,她逐渐放下心来。
所以,她对狗娃失踪之事一点都不上心。
“紫玉姑娘,老奴这不也是没法子,才来惊扰二夫人的。”
“秦嬷嬷,小公子无故失踪,你还不快去禀告二爷和老夫人,迟了找不回小公子本郡主唯你是问?”
听到房中传出的呵斥声,秦嬷嬷撩起裙摆跑出静宁院,迈开老腿飞快奔向老夫人居住的慈宁院。
“老夫人……老夫人不好啦!小公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