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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启樾捏着被挂断“嘟嘟”直响的手机,人都急疯了,崩溃地朝安抒抒怒吼道:“都怪你,你要把她逼死才善罢甘休吗?”
  骂完人,他便迫不及待地夺门而出,去找他的小青梅了。
  安抒抒不疾不徐跟上他,前面的车子飞速驰离市区,她也压低油门跟了上去,行驶了好久才来到了乡下苏家村。
  这个村子就是当年周启樾和苏筱柔一起长大的地方,彼时的他还跟着继父姓叫苏启樾,继父家和苏筱柔家仅一墙之隔,两人真正算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此时,苏家村里苏筱柔地老屋房前已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而苏筱柔半个身子悬挂在三楼的窗户上摇摇欲坠,如疯子般哭着大喊大叫。
  楼下站着的几名法院执行拍卖的工作人员一脸无奈地对她进行劝说,但越说她情绪越激动。
  周启樾挤进人群,一见到这场景,腿都吓软了。
  “柔柔,你下来,别想不开,我们不卖你外婆的房子,我给你想办法。”
  他眼角泛红,哭出声来。
  安抒抒挤进人群,冷眼看着周启樾一副饱含深情的模样央求着苏筱柔,要不是她现在还是他妻子,她还真想嗑这对苦命鸳鸯的cp了。
  原本她只是想在一旁安静吃瓜,周遭却突然传来无数的指责与谩骂声。tຊ
  “原来是你这个拆散人家小两口的狐狸精,你怎么好意思来?”
  “真的是她,太可恶了,仗着有钱,害筱柔跟个老头子嫁到国外去,吃尽了苦。”
  “喂,狐狸精小三,你怎么好意思来的,要是筱柔死了,你得下去陪葬!”
  安抒抒这才明白过来围观的这些苏家村人骂的就是她!
  铺天盖地的侮辱词汇涌进她的耳朵,她第一次震惊苏筱柔到底有什么能量,让全村人颠倒黑白为她讲话。
  明明她是原配,现在却成了拆散他俩的小三。
  她犹记得当初她问周启樾有没和苏筱柔交往过,他说没有。
  可是苏筱柔和周启樾这一对俨然就是全村人公认的金童玉女。
  而完全被蒙蔽鼓中的,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人!
  安抒抒站在人群中央,被人推搡着,而她的好丈夫正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楼上的女人千万别跳楼。
  她环视着周遭对她怒目而视的男女老少,有一些面孔她甚至还很熟悉。
  当年周启樾还未接管周氏集团,不过是个人人看不起的私生子时,他说想为苏家村做点贡献,想在村里盖一座小学,让孩子们不用翻山越岭去隔壁村上学。
  那时,她毫不犹豫就将多年来存下来的零用钱以及画画比赛的奖金共计一千万用于村里学校的建设,并修了一条路方便村民的出行。
  甚至连苏筱柔外婆的这栋三楼小洋房,也是她默认周启樾拿着她的钱赞助的!
  她依然能记得,当年她带着捐款来村里时,这群人感激涕零拉着她的手大喊她活菩萨的模样。
  可如今,她们全然忘了当年的事情,用指尖一下下戳到她身上,指责她是个破坏这对渣男贱女的小三!
  安抒抒看着人群中有不少人举着手机在拍摄她的窘样。
  她知道,倘若今天她不做出反击,那么她将被网上那些不明所以的人灌上强权逼死弱小的罪名,一人一口唾沫都将把她淹死。
  当然,她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不然她孩子的仇,谁来报?
  跪在地上的周启樾终于发现了跟来的安抒抒此刻被人围着辱骂。
  他冲过来没有维护她,反而是一把扯过安抒抒的手,扯得她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安抒抒,你也快点跪下,同柔柔道歉,说会撤诉,不会拍卖她外婆的房产,不然她死了,你也会永世难安的!”
  周启樾冲她咆哮着,摁住她的肩膀就要逼迫她下跪。
  可是她怎么可能下跪,虽说她现在感冒体力不支,但也绝不是他周启樾一个白切鸡能随意支配的。
  她的跆拳道虽说不及周柏霆那般进攻力极强,但在周柏霆早些年的偷偷教导下,也早已是蓝带级别。
  周启樾想仅凭他只剩一只手的力量就逼迫她下跪,简直是痴人说梦!
  “安抒抒,你怎么变得这么恶毒了,以前那个温婉大方的女人去哪儿了,你就真要害死一条人命吗?”
  周启樾见硬的不行,着急得破口大骂,全然忘了刚才他在医院里还求她原谅。
  安抒抒冷冷睨着他笑了,笑得猖狂,笑得肆意,笑得所有围观的人都止住了声音惊诧地望着她。
  她在众人各种各样的目光中,礼貌地扫了一百块钱给一旁挑橘子的农夫,买了他手中的喇叭。
  高跟鞋歪歪扭扭摆在地面上,她光着脚晃晃悠悠地走进屋里,也爬上了三楼,径直来到苏筱柔作势要跳窗的隔壁窗户。
  她将两条腿全部伸出窗外,只留臀部堪堪坐在窗户的木质边框上。
  “苏筱柔,你不是要跳楼吗?来,我陪你跳!”
  她将喇叭对准了一旁的苏筱柔,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情绪。
  苏筱柔的一条腿挂在窗外,大半个身子还在屋内,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一旁的安抒抒,不明白她要干什么?
  “怎么,是嫌这三楼太矮,摔不死人吗?”安抒抒朝着苏筱柔笑,那副神情似要把她看穿,继续嘲讽道,“还是怕摔残了,到时候你的竹马哥哥就不要你了?”
  楼下的周启樾看到安抒抒这架势,还有什么不懂的呢?
  安抒抒看着是温婉小女人的样子,但她骨子里就是宁愿自己死,也不会给人道歉的性格。
  他居然会强迫她去道歉!
  “对不起,抒抒,我刚才急昏头了,求你下来,”周启樾哭红了眼,伸着手又朝她跪了下来,泣不成声道,“我给你道歉,你别做傻事,最该死的是我!”
  安抒抒看着底下痛哭流涕的男人,看向一旁刚才还寻死觅活,如今却涨红了脸跟个哑巴似的苏筱柔,惨然一笑,“你看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谁要死,他就心疼谁,贱不贱啊!”
  说完,她又看着苏筱柔涨成猪肝色的脸变得黑如锅底,心底一阵畅快,哈哈大笑了起来。
  二宝在她怀里逐渐僵直的小小身子,大宝和小宝泡在冰凉池水里发胀的惨状,每一个痛苦的回忆都如高清影像般在她脑中循环播放,每一帧都是刻入骨髓的锥心之痛。
  她坐在窗沿上又笑又哭,肩膀耸动,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楼下人群躁动,惊呼声不断。
  特别是周启樾在看到安抒抒做出如此危险的动作时,他直接脑袋一抽发出一声闷哼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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