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外回来的这些年,陆离一直在不断的打拼,这几年家里也出了很多变故,父亲的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并不算好。
这些年,看似他们全家都搬到了国外,实际上是因为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因为那件事,陆离的母亲也永远地离开了他。
陆离掏出口袋里斑驳的钢笔,轻轻地摩挲着金色的钢笔,他定定地看着笔身上斑驳的划痕,视线飘向了窗外。
陆离年少的时候,陆母和陆父就时不时的争吵。
在陆离的小时候,他第一次去程萧潇家里,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爸爸和妈妈在一起是可以嬉笑打闹,十分和睦的。
他自小生活在吵闹声中,家里不是争吵,就是东西被摔碎的声音。
陆离每一次出去玩,都不想再回家。他害怕那些尖锐的争吵声,整个人都要喘不过气来。
那时候陆离很小,也就六七岁,每当父母争吵的时候,他就躲在自己房间的角落里,大气也不敢出。
陆离堵着自己的耳朵,不想听到任何声音,可是母亲刺耳的尖叫声、父亲愤怒的低吼声,还是会时不时的穿进他的耳膜。
小小的陆离紧贴着墙角,把自己蜷缩起来,蹲在角落里。
直到再长大一点儿,有了很多同伴在一起玩耍,陆离也总是十分清冷的,不怎么和人搭话。
少年的陆离一直以为自己本就是个清冷的人,直到后来他遇到了那个眼睛大大的小女孩。
每次陆离一生气,小伙伴们都躲得老远。
陆离发起火来的样子太可怕了,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整个眼底都是血红色的。
只有程萧潇,那个可爱的小丫头,她丝毫不害怕,却会用肉嘟嘟的小手去牵陆离的手。
陆离比程萧潇年长五岁,手自然也比程萧潇大了不少。
一开始,陆离看着程萧潇的小肉手伸过来,总是赶忙缩回去,不想让程萧潇碰到他。
那时候,陆离觉得程萧潇像个狗皮膏药一般,老黏着自己,怎么也甩不掉。
每一次陆离生气的时候,程萧潇却总是特别执着,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探向陆离的身旁,紧握住他的手。
程萧潇根本不管陆离是不是在生气,也不管陆离的神色是什么样子。
有很多次,陆离都想挣脱开那双手,他冲着程萧潇大声吼,“你别碰我!你滚开!”
程萧潇红着一双眼,委屈巴巴的看着陆离,却嗲嗲的喊着,“陆离,我是程萧潇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望着她双精致的眉眼,委屈的神情,陆离嘶吼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再也喊不出来。
从那以后,陆离便再也没有冲着程萧潇吼过一声,也没有对程萧潇发过火。
即便如此,陆离以后遇到事情生气的时候,程萧潇去牵他的手,陆离还是会挣脱开。
后来,陆离看着程萧潇实在是执着的很,也不再挣脱了,任由程萧潇的小肉手抓着他。
时间一久,陆离看着程萧潇带着婴儿肥、有些肉嘟嘟的小脸,觉得有这么个小丫头陪在自己身边,还是挺舒服的。
那年急匆匆出国,实在是太匆忙了,陆离还没来得及和程萧潇告别,就被陆爸爸拽到了去往国外的飞机上。
在飞机上的时候,陆离就特别着急,他怕程萧潇突然找不到他,会担心。
本来陆离想下了飞机就马上告诉程萧潇的,结果刚下了飞机,母亲就出事了,只留下了一根钢笔。
陆离直接把自己锁了起来,好久都没有出过门。
陆父看着陆离的样子,也着了急,带着陆离看了许多的心理医生,待到陆离总算能独自出门的时候,陆离的性子变得更加清冷了。
这些年里,陆离一直在暗暗调查当年母亲出事的真相,大概也有了一些眉目。
回国了之后,有一次暗中调查的时候,派去调查的人告诉陆离,他发现有一个人也在调查这件事情,还隐秘的调查了好几年。
陆离千方百计想去查一下这个人是谁,最后竟然发现调查的这个人是他的父亲。
陆离和他的父亲竟然都在偷偷调查这件事情。
原来,他的父亲知道,他的母亲突然身亡,汽车爆炸,不是偶然。
原来,他的父亲也在怀疑。
当年,陆离的母亲刚去世不到三个月,一个身姿窈窕的女人就代替母亲进了陆家的大门。
陆父让陆离喊她妈妈,但是陆离至今也做不到,在陆离的心目中,他的妈妈只有一个,不会有旁人。
那个女人待陆父很好,待陆离也特别好。
但是,陆离始终不想叫那个女人。别说叫一声“妈妈”了,连随便称呼一下陆离都不愿意。
陆父看着儿子状态不好,也是心疼的,便也没再逼他。
这些年,陆离看着那个女人和陆父相处的很好,就算陆父生病了,那个女人也都是在悉心照顾,陆离也慢慢改口叫她“阿姨”了。
陆离以为他的父亲早就把他的母亲给忘了,当年母亲死得不明不白的,程父只隔了三个月就娶了新人,丝毫不留恋旧情。
那次偶然得知父亲也在调查这件事,而且是暗中调查了这么多年,陆离的心里是震惊的。
那次汽车爆炸事件的凶手是谁,查了这么久,始终没有查出来。
当时国外的警方判定是汽车自燃,但陆离一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伪装的这么好,陆离花了重金,派人查了很久也没有查出来。
每次一查到国内这边,线索就断了。
父亲的身体这几年不见好转,甚至是每况愈下,刚好国内这边有公司业务,陆离便直接回到了国内。
他的父亲还在国外休养,阿姨也陪在那里。
本以为调查真相这件事情会是他自己的事情,没想到父亲也在暗中进行。
可是,花了那么多的钱,费了那么多的时间,也没有找到凶手的线索,陆离确实是有些着急了。
毕竟,时间拖得越久,越难以真相大白。
陆离紧紧的攥着拳头,金丝框架眼镜下,坚毅的眉眼透出一股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