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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是祁家的三少爷?”简曦抱臂将祁述上上下下打量着,“怎么看起来这么不像?”
  厅中空位还有好几个,但祁述偏偏捡她身边落座。
  “哪里不像了,小爷我这气质、这身材、这脸蛋,那可是万里挑一!”
  简曦毫不掩饰话中的讥诮,“和你二哥祁邈相比,实在很难有说服力。”
  祁述还在挣扎,“你别和二哥比啊,他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你得和其他人论道。”
  “哦,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祁述:“……”
  见他终于哑火,祁老太太才道,“小曦和我们家老三认识?”
  还不等祁述激情抢话,简曦已经反手悄悄掐了他一把,回头朝祁老太太道:“他是我的粉丝。”
  祁遐狐疑道:“粉丝?哥,你什么时候对音乐剧感兴趣了,陶冶情操?”
  祁述有苦说不出,只是哼唧两声。
  坐在二人对面的林斐然与祁邈目睹全程,两人相视一笑。
  看来,祁述离走上正道奋发图强不远了。
  佣人们端来托盘,里面放着几方帕子给林斐然挑选。
  她一样样仔细看过去,只见湘绣、蜀绣、苏绣、京绣各种绣法的花样子都有。
  林斐然惊讶道:“邓奶奶,您还会这么多绣法呢?”
  邓奶奶走到她身边解释着,“哪能啊,这裁缝铺子是我和几个老姐妹合伙开的,所以才能汇集百家之长。您看看喜欢哪种,回去了我们也预备开始布绣了。”
  林斐然这才想起来当初叫邓奶奶好友时,她的昵称便是【裁韵-邓师傅】,想必她们的这家裁缝铺店名便是唤作“裁韵”。
  每块帕子上绣的都是不同的花蝶相趣图,林斐然仔细挑选,在心中做完对比,最后选择左二的湘绣。
  “也许是与这张帕子上绣的紫藤花相吸,所以选它。但其他几样也很漂亮,实在难以取舍,若非嫁衣只能穿一回,我真想都试试呢。”林斐然道。
  祁邈听她提起紫藤花,余光从正在工作的ipad上分去,正好对上林斐然意味深长的眼眸。
  他微抿薄唇,猜到她是为迎合当日所赠送那条项链。
  “既然喜欢,那就各种绣法都再做一身旗袍。”他来到这些绣样前,对邓奶奶道:“麻烦您了。”
  邓奶奶略一思索,慢慢道:“不麻烦不麻烦,刚好这湘绣归我管,往后沟通起来也要更方便。至于旗袍么,最近铺子里正好闲着,赶在入夏前制完是没问题的。”
  她还要带着林斐然的意见回裁韵和其他师傅们商量,所以没有久留。
  不过林斐然与简曦一见如故,加上祁遐,三个女人一台戏,当真是难舍难分。
  祁老太太便道:“你放心去吧,回头我让司机送小曦回去。家里难得热闹,让她们陪陪我也好。”
  林斐然她们三个女孩在暗香园的浮影轩里赏花闲聊,硬要跟来的祁述充当小弟,在简曦跟前忙来忙去。
  简曦只当没瞧见他似的,慢慢剥了一握瓜子仁,给祁遐和林斐然分去。
  “还是你们惬意啊,我要是能天天对着这园子,肯定每日都是满分状态。”
  祁述顺杆道:“你嫁到咱家来,不就可以天天赏景,吃茶有我,陪聊有她们两个,多划算的买卖。”
  简曦偏头问祁遐,“你愿意娶我吗?宝宝。”
  祁遐握着她的手,含情脉脉与人对视,“当然愿意,能和你这样美丽的女士结为伴侣,是我的荣幸!”
  祁述傻眼了,“不是,对象搞错了吧!”
  他不敢对简曦无礼,便拉着祁遐的胳膊强行棒打鸳鸯,“不帮你哥就算了,瞎凑什么热闹,你不要你家那位谢之霖了?”
  提起谢之霖,祁遐顿时垮下脸色,“他已经四天没有回我消息了,若非现在还在年节里,我非要杀上门去。”
  简曦不明白内情,疑惑的用眼神询问其他两人。
  林斐然凑近小声道:“遐宝喜欢谢家那位大公子。”
  简曦:“单方面的?”
  林斐然:“唔,不好说。”
  简曦有些纳罕,按照祁遐这样的容貌性格,居然还有拿不下的男人,更别提她还有祁氏这样的家族做后盾。
  不过转念一想,她不也对祁述没有松口么。
  祁邈在敲键盘的动作微顿,他没有多言,只是抬手推了推眼镜。
  第四泡后,祁述将他沏好的普洱倒给众人品鉴。
  他用眼神催促着他们,却先一步自吹自擂,“我虽然技艺不如二哥,但好歹也从小跟着大哥学过,怎么着也能捡到点皮毛吧。”
  林斐然慢慢呷了一口,如他所说,的确不耐。
  不过,她更好奇祁述口中的那位大哥。
  “大哥是茶圣,二哥是茶神。”祁遐故意拖长音调,在祁述露出得意表情时再来个反转,“你是茶小二,只配给咱们几个服务,心情好了再给点赏钱。”
  祁述咬牙切齿,将手往她面前一摊,“那你给钱。”
  祁遐放下杯子作势要去掏手机,趁着祁述没有防备,在他摊开的tຊ掌心上重重一击。
  “啪!”
  祁述被打懵了,没有立刻收回手。
  “啪!”
  然后简曦又是一击。
  林斐然也要紧随其后,但祁述已经快速闪开,她扑了个空。
  她笑得温柔可人,“怎么,你不要我的赏钱了?”
  祁述不自觉打了个哆嗦,“二嫂,你怎么也跟着她们学坏了!”
  他又对祁遐道,“你还当这是小时候过家家呢!”
  祁家规矩严,并没有让他们从小就花钱大手大脚,零花钱的额度反而和普通人家一样。
  祁述每次都会超额负债,再找祁遐打欠条借钱,自然也还不起的,于是便用打手的法子折算。
  几人闻言捧腹大笑。
  回餐厅用餐时,林斐然和祁邈落后几步。
  他握着她的手,送去融融暖意。
  长廊上回荡着他们的脚步声,林斐然突然问,“你大哥,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祁邈毫不犹豫回答:“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端方雅正,卓尔不群。”
  她有些吃惊,“评价这么高?”随即打趣道,“所以祁先生也觉得,自己比不上大哥哦?”
  他微垂眼睑,林斐然看不清那里面的情绪。
  只觉得在这句话说出口后,他的气场在转瞬之间,回到与他初见时的那一夜。
  那时的祁邈冷峻漠然,如天边一爿钩月。
  “嗯,若他身体健康,祁家会走得更远、更好。”他顿了顿,“所以祁邈并不算什么,不值得你褒扬称赞。”
  林斐然不假思索的紧紧握着他。
  祁邈的掌很宽大,她需要用两只手才能完全合上。
  他这才与她对视。
  “怎么会,我是祁邈的祁太太,当然会永远站在祁邈的身边。”
  林斐然话说得铿锵有力,短短一刹那,她清晰地看到冰雪消融。
  长廊尽头,祁遐在向二人招手。
  他们续步向前,并肩而行。
  “大哥他……叫什么名字?”
  “祁遂,平安顺遂。”
  林斐然笑得澄澹,“那还是祁邈更好听。”
  “嗯?”
  “祁邈,邈古逾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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