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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洲深知,她退出比赛才是宋宛秋想要的结果。
  前世,也是如此,她明明可以比赛,因为和苏竹漪的事情,因为丢失了设计稿,她不得不退出比赛。
  而宋宛秋却拿着她的设计成为第一名,名声鹊起。
  可这次,她明明做了防范。
  她故意将之前的设计稿放在了柜子里,前几天她打开柜子明显看到了被动过的痕迹。
  能悄无声息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沈胭。
  所以那天傅洲假装没有发现,就是为了让宋宛秋确定自己手里的稿子就是她的参赛设计,从而对她放松警惕。
  可为什么她重新设计的稿子还会被宋宛秋拿到?
  一个想法在傅洲的脑中形成……
  此时面对咄咄逼人的主任,傅洲只能选择破罐子破摔。
  “主任,主办方并没有要求我们今天必须交设计稿,只是说比赛前一天必须要将设计稿和样品交给主办方保管。”
  主任一噎,但依旧高高在上道:“傅洲,还有三天,别说设计,就算是样品,你都很难完成。”
  “谢谢主任关心,我可以做到。”傅洲冷静道。
  “傅洲,嘴硬没什么好处,我在这行这么多年了,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主任肯定道。
  “做不做得到是我的能力问题。”傅洲坚定回答。
  主任冷哼一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走出办公室,其他三人先一步离开。
  宋宛秋像是故意等傅洲一样,放慢了脚步。
  傅洲知道她的用意后,干脆停下了脚步。
  “有事吗?”
  “没想到你还挺沉得住气,以前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宋宛秋淡淡一笑。
  “没事的话,我走了。”
  傅洲越过宋宛秋径直朝着楼梯走去,心里却在默数。
  一,二……
  “傅洲,你真的不好奇吗?为什么我能设计出那款珠宝?”
  宋宛秋高昂着脑袋走到了傅洲面前,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找到崩溃的情绪。
  但傅洲却出乎意料地平静:“是谁?”
  宋宛秋凑近她低声道:“三爷,他说这就是你和我抢比赛名额的下场,他想帮我出气。”
  心里的想法终于得到了印证。
  命运好像再一次玩弄她。
  傅洲气血翻涌,感觉喉间满是血腥味。
  但她不想让宋宛秋看笑话,硬生生将一切咽回了肚子里。
  她已经死过一回了,哪怕一丁点的机会,她也绝不会放弃。
  傅洲对着宋宛秋笑了笑,反问道:“小叔既然这么爱你,怎么一点也不相信你的能力?非要拿我的作品参赛?难道是在承认我比你设计得好吗?”
  “你……”宋宛秋抿了下唇,随即一笑,“我知道你难过,不过你要是不相信,我们可以找三爷对质,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对二太太夫妻有什么影响,其实以后都是一家人,我也不想赶尽杀绝,所以你趁早放弃,免得太难看是不是?”
  “我和你做不成一家人,我还有事,先走了。”
  傅洲越过宋宛秋直接走了。
  宋宛秋盯着她的背影,冷笑一声。
  ……
  傅洲回宿舍的路上,被人拦住。
  陈瑾望着她,礼貌道:“林小姐,三爷在车上等你,你的手要去复查了。”
  傅洲冷笑:“我的手坏了,不是正好,都不用小叔如此大费周章就能退赛了。”
  陈瑾不明,低声道:“林小姐,三爷他……”
  “小叔有空还是多陪陪女朋友,免得影响他们的感情,我有别的事情。”
  傅洲绕开了陈瑾,但还是被他快速挡住去路。
  “林小姐,三爷在等你。”
  话不多,但提醒意味十足。
  傅洲明白过来,自己不去,陈瑾会一直提醒她。
  她深吸一口气:“走吧。”
  陈瑾颔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傅洲跟着他上了车,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兴奋走来的身影,但在看到傅洲的时候,戛然而止。
  宋宛秋。
  她盯着离去的车影,咬了咬唇,目露狰狞。
  ……
  医院。
  一路上,傅洲都没有说话,苏竹漪则专注地处理手里的文件。
  好像将她设计稿送给宋宛秋的人不是他似的。
  不,其实这件事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傅洲扭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快要下车时,身边传来低沉的嗓音。
  “手还疼吗?”
  “不疼。”傅洲冷淡开口。
  车子停好,傅洲直接下了车,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苏竹漪。
  苏竹漪目色扫向陈瑾:“去查查她怎么回事?”
  陈瑾有些讶异,但还是点了下头:“是。”
  片刻后,傅洲跟着苏竹漪进了科室。
  背对着他们的医生听到声音立即转身,一看来人,医生笑着上前。
  “苏竹漪,好久不见。哪不舒服?”
  “不是我,是她。”
  苏竹漪指了指身边。
  却发现傅洲盯着医生脸色煞白,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傅洲。”苏竹漪蹙眉提醒。
  医生看着傅洲的脸色,半开玩笑地摸了摸脸:“看来我长得有些吓人。”
  苏竹漪上前伸手抓傅洲,却被她躲开了。
  傅洲下意识道:“别碰我。”
  苏竹漪脸色沉了下来。
  医生看两人气氛很微妙,打圆场道:“小姐,请坐,我帮你看看。”
  傅洲回神,盯着医生的脸坐下。
  她忘不了他的脸。
  通知她女儿死亡的医生。
  他是苏竹漪的朋友,也是苏竹漪的帮凶!
  是他帮女儿办理了住院,手术同意,还有死亡证明。
  医生低头拆开傅洲手上的纱布,却在傅洲直勾勾的眼神下觉得背脊发凉。
  他尴尬玩笑道:“怎么了?我还能有咱们三爷吸引人不成?”
  傅洲盯着他的笑,脑中挥之不去的却是女儿青灰色的尸体。
  她冷冷问道:“医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医生笑道:“问吧。”
  “什么情况下,一个孩子能不经过母亲的同意给别人捐肾?”
  医生一怔,他还以为傅洲会问手的问题,没想到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怕别人质疑自己的专业,连忙道:“一般不介意孩子捐献,尤其是小孩子,遗体捐赠除外。但这些都需要直系亲属同意。”
  “直系亲属是……”
  “父母。医院是会同时通知的,并且征得同意,不过在这之上,是需要孩子的意愿,再小的孩子也有想法不是吗?”医生淡笑。
  傅洲眼眶发热,冷笑道:“原来你都知道啊。”
  所以帮着苏竹漪隐瞒她,偷偷把孩子送上手术台!
  最后还不给孩子医治,任由她感染而死。
  自己却西装革履地参加宋宛秋儿子盛大的生日会。
  太讽刺了。
  医生瞬间笑不出来,心底更是有种蔓延上来的恐惧,他都说不明白自己怎么了。
  只是纯粹觉得难受,喘不上气。
  医生深吸一口气快速罗列了单子:“这些项目检查一下,要是没问题,那就说明手已经完全恢复了。”
  苏竹漪将单子交给了陈瑾:“你先陪她去。”
  傅洲面无表情起身离开。
  医生立即走到苏竹漪面前:“她的情绪不太对劲,你知道她看我的眼神吗?她想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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