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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清是不太情愿再次踏入傅庭砚家里的,但她没得选。
  家里一片漆黑,暖气也没打开,沈清清冷的哆嗦了一下。
  黑暗中的傅庭砚突然出声,“清清,你来了。”
  “嗯。”
  沈清清被吓到了,她强装镇定将灯打开,顺便开了暖气。
  沈清清原本以为傅庭砚又是病怏怏的躺在沙发上,结果不是。
  她又被吓了一跳,傅庭砚此刻西装革履,双手自然的垂在双膝之上,正襟危坐,直直的盯着沈清清。
  像是一个经验老道的猎人,在观察自己的猎物。
  沈清清讨厌傅庭砚这样打量的眼神,兀自开口。
  “傅庭砚,我本不想再和你牵扯,我感激你救过我一命。以往的事既往不咎,我陪你治疗的这段时间里,我希望我们能和睦相处。”
  沈清清是个念旧的人,他也希望傅庭孙早日康复。他生了那样的病,对于他自己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傅庭砚以为自己能接受沈清清所说的任何话,没想到却还是被她疏离的语气压的喘不过气。
  “清清,你这样说话,我会心痛。”
  沈清清根本分不清此刻张口说话的傅庭砚的人格,说不害怕是假的。
  她只能谨遵医嘱,尽量平和的和傅庭砚相处。
  说是治疗,其实也没有特别明确要做的事,就是在傅庭砚空闲的时候多陪陪他,多引导他而已。
  “清清,我今晚有个晚宴,我为你挑了好几身衣服,你去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傅庭砚没有给沈清清拒绝的时间,起身轻推着沈清清往衣帽间走去。
  在傅庭砚轮番折腾指导下,沈清清一袭红裙出现在衣帽间的镜子前。
  这身红裙让沈清清想起了年少时,傅庭砚第一次送她的生日礼物,也是这样烈焰的红。
  傅庭砚眼眸低垂,似乎在追忆往事。
  “清清,你还是最适合红色。”
  晚上,沈清清随着傅庭砚一同入宴。她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上熟人。
  傅予文和宋之遥。
  沈清清一直都是讨厌傅予文的,自然没给他好脸色。但是宋之遥不一样,很少有人能够博得沈清清的尊重,宋之遥算一个。
  即使,傅庭砚曾为了宋之遥与自己退婚过。
  在退婚这件事上,沈清清从没怨恨过宋之遥,她怨的只有傅庭砚。
  结婚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除非是有第三者插足,更何况,宋之遥也是身不由己,算不得插足。
  沈清清颔首,情绪复杂的唤了宋之遥一声:“遥遥姐。”
  宋之遥身旁的傅予文见状,轻轻将宋之遥推了出去,语气大度:“遥遥,你和清清姐也好久没见了吧?过去聊两句?”
  人能伪装到这种程度也真是够恶心的,傅予文脸上全然没有绑架过沈清清的愧疚感。
  宋之遥赶忙抓住沈清清的手臂,tຊ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然后向一旁走去。
  “清清,那天的事不是我本意,我很抱歉。”
  沈清清放下手中的香槟,将手搭在了宋之遥的手背,安慰道:“我不怪你,一切都是傅予文做的。”
  对于宋之遥和傅予文的感情,沈清清其实也是一知半解的。
  当年沈清清以为宋之遥和傅庭砚两情相悦,所以主动掐灭了她那还没烧起来的暗恋的火种。
  但她没想到的是,她才刚和顾言之在一起,宋之遥便和傅予文谈起了地下恋。
  一时间,傅庭砚倒成了孤家寡人。
  沈清清也不好去细细打听他俩的私事,只当是宋之遥变了心。少男少女谈恋爱,分分合合是常有的事,沈清清自然也没放在心上。
  沈清清和宋之遥交谈之际,一个男人端着酒杯朝着她俩气定神闲的走了过来。
  “宋之遥?”
  宋之遥回头,眉间的疑惑表明了她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男人。
  宋之遥带着疑问开口道:“你好,请问您是?”
  男人满脸写满了不在意,反倒是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感,他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陆让。看来我在学校的时候真没给你留下什么印象啊。”
  陆让看起来温文尔雅,举止和悦闲适,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宋之遥的尴尬。宋之遥礼貌的伸出手,象征性的轻握了一下。
  陆让风趣幽默,就几句话的时间里,沈清清和宋之遥便笑出了声。
  沈清清那边交谈甚欢,傅庭砚这边则是暗流涌动。傅予文自小就和傅庭砚不对付,加上绑架沈清清一事。
  傅庭砚恨不得就在此刻掐死他,但是在这种场合里,两人即使再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要装装样子,笑脸相迎。
  或许是对面人的笑声太过欢快,吸引了傅家两兄弟的注意。傅庭砚手握成拳,克制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怒火;傅予文则是在慢悠悠的喝完一口酒之后,阴恻恻的走了过去。
  傅予文靠近了,一把环过宋之遥的腰,“陆让,陆家刚回国的小公子。难道是要让我教教你礼仪?要找女伴,那边多的是。”
  傅予文搂着宋之遥走了。
  不一会,傅庭砚走过来,也把沈清清带走了。
  陆让:…
  ……
  “刚才你和那个男的聊的很开心?我倒是没见过你这么开心的对我笑。”
  好浓的一股醋味,但沈清清早就不在乎。
  “陆让,是遥遥姐的老同学。有共同话题,就聊了几句。”
  共同话题?怎么没见你和我聊过什么?转身就和别的男人聊的这么欢?傅庭砚眸中染上愠色。
  “你们聊了些什么?”傅庭砚尽力压制着自己。
  “陆让是学美术的,他邀请我和他一起创作。”
  “不许去。”
  语气是充满强制的,不容许置辩的。
  “傅庭砚,莫说我们现在没什么关系,就算有关系,你也不能这样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没有关系?傅庭砚一下发了疯,猛踩车子油门。
  “沈清清,什么叫没有关系?你是我的妻,你干什么我还不能管?”
  傅庭砚另一个人格又出来了,沈清清害怕的要命。
  “阿砚,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别冲动。”沈清清没有办法,只能尽力安慰。
  此刻的傅庭砚是完全不受控的,沈清清越害怕他就越来劲,大笑着,叫嚣着。
  “沈清清,我爱你,我可以把我的命都给你。”
  说着,傅庭砚又猛踩了几下油门,直直的向路边的一棵粗壮大树撞去。
  强烈的推背感让沈清清有点呼吸不顺,甚至有些眩晕,她努力保持清醒,然后去抢傅庭砚手上的方向盘。
  傅庭砚这个疯子,她还不想一起死。
  看着越来越逼近的大树,沈清清心死了,紧闭双眼,等待死亡。
  就在快要撞上的一瞬间,傅庭砚猛然转了方向,快速踩住了刹车,一个惯性,沈清清的头直直向前栽去。
  车停住了。
  沈清清的心跳仿佛也停了一瞬,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实在太可怕,沈清清手指都在颤抖。
  傅庭砚却笑了,他揽过沈清清的肩,“清清,你有没有爱上我一点?”
  傅庭砚真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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