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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笙笑的很勉强,“伯母这是干什么?”
  季母笑了笑,“落落是个好孩子,知道你遇到了麻烦,就一直磨着她爸爸帮你,我们俩呢,就这一个女儿,自然要照顾她的心情。”
  林笙不肯收,季母也不强求,她将支票递给了季落落。
  “这屋里待着怪闷的,我出去透透气,你们慢慢聊。”
  季母走了,季落落攥着支票,心里生出了几分勇气。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是只有我能帮到你,笙哥哥。”
  林笙沉默了。
  季落落掰开他的手,将支票塞了进去。
  “你的伤,是被人打的?”
  林笙否认,“没有,摔的。”
  季落落坐在他的身侧,“我也被人打过,我认识这种伤。”
  林笙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
  季落落主动解开他的睡衣,果不其然,他的脊背已经没有一点儿好肉了。
  “这个长的,是拿鞭子抽的,应该是沿着同一道伤,连着抽了好多次,才会溃烂成这样……”
  “这个,是用锯齿割的,疤痕最难愈合。”
  “还有这个……”
  林笙猛地将她推开。
  他穿好衣服,喘着粗气,“不要再说了!”
  季落落泪如雨下,“笙哥哥,是谁伤的你?我一定让他偿命。”
  林笙平复着呼吸,他咬牙,“没有谁,你不要问了。”
  季落落半跪下来,靠在他的腿侧,“笙哥哥,我知道你觉得我恶毒,可我真的不是这样的人。”
  “都是季明珠逼我的,都是她,才让我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我恨她!”
  “可是笙哥哥,我能不恨她吗?要是你,你又会不会恨他?”
  林笙往后退,“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们都偏爱你,同情你,才会让你咄咄逼人,再三陷害她。”
  季落落哭不出来了。
  她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林笙,“你还惦记着她呢?”
  “惦记着……你叔叔的女人?”
  林笙恼羞成怒,“你瞎说什么呢?”
  季落落直起身子,满眼的挑衅,“盛宴的女人,你敢碰吗?”
  脊背上的灼痛撕裂心扉,那般屈辱的一夜,让他彻底看清了盛宴是怎样一个不择手段,毫无底线的衣冠禽兽。
  林笙大汗淋漓,咬牙切齿,“谁说我不敢?”
  “那就好。”
  季落落抖了抖手里的支票,“那你应该需要它,笙哥哥。”
  要想盛宴死,就必须等到盛凛上位。
  盛凛眼下,才没心情顾及自己的死活。
  林笙咬着牙,屈辱地伸出手,想去拿那张支票。
  季落落满意一笑,“那笙哥哥好好养伤,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哦,对了笙哥哥,季明珠就在盛宴的私宅,听说两人是夜夜缠绵,连徐景年都见不到她人呢。”
  临到门口,季落落忽然转过头,“好心”地补充道。
  “砰”地一声。
  一整套茶盏被扫到地上,溅出一地的碎瓷片。
  季落落满意地笑了。
  既然她不好过,那么,所有人都别想好过了。
  季母等她出来,有些担忧,“我刚刚听见里面有动静,怎么了?”
  “没什么,妈妈,笙哥哥不小心摔碎了茶盏,我们回去吧,他把支票收了。”
  季母还是不放心,“那你们和好了?”
  季落落笑着点头,十分开心的模样,“是啊,笙哥哥原谅我了,您就放心吧。”
  母女二人便又说又笑的走出侧院,刚走过一截抄手游廊,眼前忽然晃出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三叔好。”
  季落落又一次见到了盛凛。
  盛凛裹着厚厚的风衣,憔悴了许多。
  明明上次伤的更严重,可是看上去,精神却比现在好很多。
  盛凛随意点头,“来看林笙啊?”
  季落落笔直站好,她尽量大着声音,努力模仿季明珠的模样,“是啊,笙哥哥受伤了,我很担心他。”
  盛凛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还是林笙有福气。”
  季落落笑着附和,“可不是嘛,他还嫌弃我亲手煲的汤不好喝。”
  季母忍不住瞥了季落落一眼。
  “您也要注意身体,最近天冷了。”
  盛凛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以后常来玩,就当提前熟悉环境了。”
  “是,谢谢三叔。”
  等盛凛走远了,季母惊奇道,“落落,你今天像变了一个人。”
  季落落的笑容消失了,她淡淡地说道,“我像季明珠吗?妈妈。”
  季母语塞。
  “我像吗?”
  她执拗地抬头,一定要让季母给她一个回答。
  “像,也不像。”
  季母温柔地拉起她的手,“你身后是整个季家,无需像她那般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季落落长长舒了一口气。
  起初,她只想得到所有人的偏爱,可她现在才发现,爱算个屁,权势才是最要紧的东西。
  清高如林笙,不照样为铜臭屈膝了?
  她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盛宴会一直迷恋着季明珠。
  再狐媚的身体,也有被玩腻的那一天。
  她是季落落,是季家的千金,她有的是时间和她玩,有的是时间收拾她。
  盛凛抄了近道,直接从假山里穿了过去。
  盛老夫人捏着翡翠烟嘴,一脸痛心,“……我再也不拦着他寻花问柳了,只求他别再和男人搅和了……”
  几个年轻媳妇七嘴八舌的安慰她。“婶娘您放心,三哥一定会改的,啊?”
  “是啊叔母,凛少爷就是一时冲动……”
  盛老夫人摸着胸口,悲戚难止,“我的凛儿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缠着了,要不要请个高人来看看?”
  又是一堆七嘴八舌的建议。
  门外,盛凛扯起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
  盛老爷子的警告犹在耳边——
  “你再与徐景涣纠缠,别说家产,“盛”这个姓,你也不必用了。”
  他不怕一无所有,大不了一刀宰了盛宴,两人去阿鼻地狱继续斗上三百回合。
  他只怕他付出满腔真心,却被人随意践踏。
  天上的月,又怎会为他而停留。
  盛凛止住了要通报的下人,阔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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