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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滨海,阮念澄没少去海边玩过,但是像这样,晚上在无人的海边漫步,还是第一次。
阮念澄脱了鞋,光脚踩在沙滩上,浪花随着潮汐一遍一遍扑打在脚背。
远处海天一色,一轮圆月高悬,天地辽阔,心境也开阔起来。
“要是我能做一只海鸥就好了。”阮念澄感叹道。
“想吃薯条了?”身旁谢旻辞没什么表情地接道。
阮念澄愣了一瞬,脑子里想起网上流传的那张漫画,去码头整点薯条……
薯条……
阮念澄噗嗤一声笑了。
笑话本身好笑程度10%。
谢旻辞一本正经说冷笑话的样子好笑程度10000%。
“现在心情变好些了吗?”谢旻辞微微垂眸看着她,声音里带着无限温柔。
阮念澄对上他有些湿润的目光,只感觉海浪与月光都盛在那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瞳里了。
脑子里忽然就想起在网上看过的一句话。
“爱人的眼睛是第八大洋”。
“谢旻辞。”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阮念澄转向谢旻辞,鼓起勇气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谢旻辞眸光闪了闪,“是。”
他的语气太过平常,所以阮念澄听到肯定的回答,心里反而有些微微失落。
她没注意到,谢旻辞垂在身侧微微颤抖的手指,和鸦羽长睫遮挡住的波涛汹涌。
阮念澄抿了抿唇,抬眸凝望着谢旻辞的双眼,万分认真地问:“我想问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试试?”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像易受惊的小兽。
说出的话却在谢旻辞心里激起千层巨浪。
她……是在跟自己告白?
谢旻辞微微收紧手,摩挲着指腹。
阮念澄见他不说话,tຊ心直直沉了下去:“你不愿意吗?”
谢旻辞的声音仍然温柔:“嗯,我不愿意。”
说完,他转身离开,“走吧,我送你回家。”
阮念澄站在原地,脸上血色都要褪尽了。
她连问“为什么”的勇气都没有了。
谢旻辞见她没跟上来,回头看向她,有些无奈地说:“你确定自己是喜欢我,而不是出于感激或一时冲动吗?”
阮念澄愣住了,“我……”
真的很喜欢他吗?阮念澄自己心里都不敢确定。
谢旻辞勾起一抹淡笑,有些自嘲地说:“我已经习惯没有回应的暗恋了,和我在一起,你的压力会很大。”
“如果你没有很确定喜欢我,还是不要招惹我。”
“我会继续对你好,你可以安心接受,不用给我回应。”
阮念澄听着他的话,心里一阵酸涩。
暗恋者的心理她太明白了,在无人问津的黑暗角落里待久了,对光明既渴望又畏惧。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
他害怕她只是一时兴起,害怕拥有了又失去,在一起又被抛弃……
阮念澄抿了抿唇,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都像怜悯同情。
回到家躺在床上,阮念澄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就看见谢旻辞那双温柔湿润又带着丝丝缕缕哀伤的眼睛。
凌晨三点,阮念澄拿过手机想给他发消息,但字打了又删,纠结许久,还是什么都没发。
她也需要花时间厘清自己的感情,阮念澄想。
第二天一早,阮念澄的房间门被大力推开。
“宝贝!妈妈回来了,高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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