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慕凡正开着会，手机屏幕亮了。
他点开来看，原来是赵臻。
“晚上一起吃饭吗？还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山药排骨汤。”
梁慕凡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继续听下属汇报起工作来。
听着听着就心烦意乱，楚瑶那份摆在自己面前的离婚协议书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以为她只是闹闹小脾气，没想到她这次竟然是有几分真意在里面，竟然连签名都已经签好了。
“散会。”
他终于熬到了散会的时候，便一刻也不能等地开车回家。
往常这个时候，楚瑶应该正在健身，他专门在家里修了个健身房，好几次这个时间点回家，都见她在健身。
可是今日却没有。
梁慕凡推开卧室的门，卧室里也没有。
那封离婚协议书静悄悄地躺在沙发上，他从进门时就看见了，十分扎眼，像是在提醒些什么。
他低沉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楚瑶？”
无人应答。
梁慕凡在沙发上坐下，掏出手机想要给楚瑶打电话，页面还停留在赵臻发过来的消息。
罢了，谁知道她又闹什么小脾气。
他顺手拿过离婚协议书，草草翻了几页。从中掉下来一张便利贴来。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到：“我走了，我并没有在闹着玩，离婚协议书记得签署名字。”
走了？
男人觉得有些好笑，她能去哪？无非是向婆婆哭诉些在他这里受的委屈。
于是他想当然地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喂，妈，楚瑶是不是去找你了？”
电话那头的女声惊讶道：“没有啊，你和瑶瑶吵架了？”
“没有。”梁慕凡冷声，“她出去了，电话没带，我问问。”
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
楚瑶一个人拉着个大箱子，一时间想不到自己要去投奔谁。
她并不想回家，当年父亲见她嫁给梁慕凡简直笑得合不拢嘴，以为自家的生意终于找到了一棵大树傍着，再加上前两天楚家刚跟梁氏达成了合作，她这个时候回家说与梁慕凡离婚的事情简直是自讨苦吃。
于是，她拉着行李箱来到了酒店。
“开个房间，大概两个月的时间。”
她给自己两个月的缓冲时间，毕竟梁太太做久了，社会技能退化了许多。
“您好，”前台服务人员接过她的身份证与特制卡，开始做登记信息。
“哦对了，我要套间，一个人住，不用太大面积，日常生活足够就好。”楚瑶补充。
“好的，酒店属梁氏集团旗下，您这张卡可以打八八折，两个月的时间算下来需要二百九十六万。”
楚瑶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
“二百九十六块？”毕竟她觉得要是万的单位更有些不可思议。
服务人员露出标志性的笑容，“是二百九十六万，您是否需要办理入住呢？”
楚瑶这会听清楚了。
好好好，梁氏集团都这么会坑人是吧？
老总坑老婆，下属企业坑顾客。
楚瑶暗暗咬牙，“住。”
反正是梁慕凡的卡，当年她嫁给他不带分毫，没什么婚前财产，现在离婚，估计梁慕凡也不会分她什么婚后财产。
坏人她当到底，偏要最后坑他一把。
而另一边的梁慕凡转眼就收到了消费提示。
“您的全球黑金账户支出二百九十六万。”
楚瑶？
她干什么去了？
楚瑶在另一边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该不会是因为自己花了梁慕凡的钱，他在背后骂她吧？
她摇摇头，把箱子里的东西整理出来，她从今天开始就与过去说再见。
东西并不多，不一会儿就收拾完了。
她忽然想起药没有带过来。
梁慕凡将她的伤口压出了血，出门的时候换了药，就将那堆东西放那没再管。
楚瑶思索一番，决定去医院重新开一副，比竟她不想回自己那个家了。
*
赵臻自从给梁慕凡发了消息便魂不守舍地等着他的回信。
可是这个破手机，半天都等不来他的回信。
于是赵臻拍了张图发给梁慕凡。
是她正在煮的山药排骨汤，冒着热气，将手机镜头染得氤氲。
梁慕凡与她也算青梅竹马。
A市两家有名的以服装业起家的企业，数赵氏与梁氏。
梁慕凡小时候没少跟着梁父屁股后面来赵臻家做客。
他从小就喜欢喝赵母烧得山药排骨汤，赵臻一直记在心里。
不是说拿下一个男人要先拿下他的胃吗？
那她就从投喂开始。
*
梁慕凡查了楚瑶的消费地点，是梁氏旗下的一处高档酒店。
他开车赶过去。
前台的服务人员遵守职业道德，不向他透露半点入住客人的消息。
梁慕凡别无他法，“帮我办理入住，套间。”
二百多万的房钱，他是真小看了她胡作非为的本领。
身为梁氏的总裁居然要走到这一步，梁慕凡心中那份对楚瑶出走的怒火又旺了一分。
“这是您的房卡，顶楼3110。”
那他也在这住下，总能遇见她。
走廊的尽头，一个身形高挑的女人整背对着他将门关上。梁慕凡一眼便认出了那就是楚瑶。
他疾步走上前。
“你在这住下了？”
楚瑶坦荡荡，“是啊，为期两个月。”
“两个月的时间，希望梁总能考虑清楚，签署离婚协议书，至于婚后财产，我并未提及，倘若梁总觉得良心上过不去，可以重拟，我随时都可以签字。”
这是什么意思？
好像是她已经铁了心要跟他离婚，随时都期待着能在离婚协议书上署名一样。
梁慕凡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良久，他问：“你来真的？”
笑话，她都提出要离婚了还能是假的？
楚瑶白了他一眼，冷声道：“假的。”
然后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