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迎珠的声音尖锐清晰。
大庭广众之下,足以让整个庭院的人听得清晰。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皆聚焦过来,陷入沉寂。
打量的视线落在徐梦娆的身上。
徐梦娆的脸色发白,不觉攥紧了手。
她当然可以否认,可昨夜自她院里出去的人是谢明渊,是当今圣上,她要如何解释?
脑中千回百转,迟迟没了声。
而见状,白迎珠的神色更显得意,梁长枫的脸色却愈发阴沉,他踱步至徐梦娆的身前。
“徐梦娆,此事可当真?昨夜从你院里出去的男人到底是谁?”
四周寂静无声。
围观的众人神色间皆带着几分玩味打量。
按大邺规矩,妇人私通,当浸猪笼。
即便是徐梦娆这二品夫人,同样也不得例外。
徐梦娆藏于袖口的手紧紧攥着,嗓子眼一时像被什么堵住,满是堵涩。
就在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口之际。
远方传来一句高昂有力的回应——
“是朕!”
一语激起万丈波澜。
原本看戏的众人当即跪了一地。
徐梦娆也跪了下去,梁长枫拉着白迎珠跪下,脸色铁青至极。
谁都没想到,陛下竟然会出现,更没想到,那半夜在徐梦娆院里出入的人,竟会是陛下!
白迎珠的脸色更是当即一白,身子都发着颤。
谢明渊缓缓踏步而至。
待停到徐梦娆身旁,他才抬手免了所有人的礼。
“梁夫人聪慧,颇有才情!朕和皇后昨夜都在她房中探讨诗词,一时忘了时辰,谁料竟会被有心之人如此污蔑。”
听见这话,徐梦娆一愣。
旋即却见跟在谢明渊身后的皇后神色平静,应道:“是,本宫与梁夫人一见如故,这才拉着陛下在院里多留了,没想到会引起如此误会。”
皇后此话一说。
所有人看向白迎珠的目光便变了味。
白迎珠脸色煞白,忙跪地认错。
“陛下恕罪,皇后娘娘恕罪,夫人恕罪!奴身有眼无珠,错认了!奴身知错了!”
她不住磕头。
谢明渊眸色冷沉看向一旁的梁长枫,平静指指。
“永安侯,你眼光怎的变得如此低?娶的夫人这般聪慧,新娶的这个姨娘倒是个蠢的。”
梁长枫的脸色一变,低着头,却也只能认下:“是,臣定会好好惩戒她。”
随即,他神色冰冷看向白迎珠。
“迎珠,莫要再在行宫丢人现眼!你现在就收拾东西带着小世子回侯府去,回去后到祠堂好好跪着反省!”
白迎珠脸色惨白,半晌才应下:“……是。”
待白迎珠带着孩子离开后。
整场诗会才重新正常进行,恢复热闹。
就仿若刚刚那场闹剧不复存在。
徐梦娆被皇后喊在身侧陪同,可也是跟谢明渊同行。
——“这梁夫人与陛下皇后同行,倒有几分贵妃之像。”
——“慎言!暗地编排陛下是非,不要命了?”
远处不知是哪位官员和家眷的对话传来,虽然声音很轻,但却清晰印在梁长枫的耳里。
梁长枫脸色铁青,静静看着前方的人影。
他不傻,自然看得出,皇后邀徐梦娆作陪是假想,实则是陛下想要她随行。
心里涌上无尽怒火与不甘来。
梁长枫从未想过,陛下竟会觊觎上他的妻子!
不,他绝不让他侯府的名声毁在徐梦娆身上!他绝不能让徐梦娆再跟陛下走太近!
他踏步上前。
“陛下,拙荆愚笨,不懂这些诗词,就不在陛下娘娘身前献丑了。”
他说着要带走徐梦娆。
然则谢明渊却拿起徐梦娆刚写下的诗词,神色尽是赞扬:“永安侯说笑了,梁夫人才情绝佳,你瞧,这诗对得可谓极佳。”
循声看向陛下手中的信纸。
梁长枫本要打压的话一瞬堵在嗓子眼。
他瞳仁骤然一紧,满是震惊!
徐梦娆的字迹……怎么会跟徐月婉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