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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脸上结了层冰,看妻子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他无比厌恶这个妻子,自己本是好心救人却摊上这门婚事,也因此负了心爱之人,痛苦不已。
  冷落——就是他对这个心机庶女的报复。
  面对冷漠无视,宋清音风轻云淡,而这副永远清淡如水的模样更让他觉得沉闷无趣。
  哪敌她的雪儿,柔情似水温柔解语,像宋清音这样清汤寡水的女子根本不会有男子迷恋。
  宁王阴着脸,“本王给了你几年荣华富贵日子,让你享受王妃尊荣,而今你罪臣女身份连累本王清名,若还有几分良心就该为本王考虑。”
  宋清音愣怔。
  初嫁来时王府一堆烂账,亏空数目令人咋舌,请示丈夫却只换来冷冷一句:执掌中馈乃正妻之责,否则要你做何,类似事宜莫再跟本王提,别让人议论相府女儿才不配位。
  几年间是她用嫁妆填了又填,维持着王府风光。
  丈夫一餐一衣她细心备至,事事亲力亲为。
  知道丈夫不喜自己,她也不去招惹对方,在丈夫看不见的地方默默为他打理后院。
  他喜欢的女子,一个暗示她便主动为之纳进府,还是用自己嫁妆做纳妾礼。
  入不敷出的府邸,说是她养活这数百口人都不为过。
  倾尽所有辅佐夫家,而今娘家败落,丈夫非但不肯出手相助,还落井下石贬妻为妾,还要她自请降位为他们免去恶名,世间怎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贬妻为妾一事母妃和王爷尽管同父皇提,只要父皇下旨,儿媳自当遵旨。”
  宁王母子没好气地哼了声,若敢请旨,哪还需费力同这个女人在此掰持。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房内鸦雀无声。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安雪。
  她轻步上前朝宁王盈盈一拜,用仅二人听到的声音道:“王爷,既然王妃不愿就算了吧,莫因雪儿让王爷王妃失和,否则雪儿良心难安。”
  宁王凝视着心上人,眼底终于有了些温情,只属于面前女子独有的温情。
  “放心,我会处理好。”
  看回妻子,宁王眼中缱绻消失,“你若肯主动自请降位,本王可以考虑救你几个妹妹出教坊司。”
  闻言,女子沉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反应。
  这细小变化宁王看在眼里,就知此招必能让她心动,与安雪对视一眼,男女会心一笑。
  母子二人早已商议好,此番先礼后兵,若她肯主动降位便罢,若不肯便拿条件与之交换,不怕她不答应。
  几人闲暇以待看着宋清音,只等她服软。
  这时小厮碎步走进屋,朝宸妃宁王行了个礼,叽里呱啦一通禀报。
  母子俩听后诧异,“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小厮回禀,“太子殿下请了圣旨,免除相府几个女儿入教坊司。”
  清音长长舒了口气,悬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太子到底是出手了。
  相府幺女宋琳瑶六岁那年随母入宫拜见,玉雪可爱的人看得皇后十分喜欢,抱着小丫头不肯松手,皇后生有两子没有女儿,提出留人在宫里长住。
  丞相夫人也高兴,女儿能在国母膝下养育何等殊荣,也好多习些规矩受受调教。
  这一住就是几年,皇后视为女儿亲,太子看作妹妹疼,直到琳瑶十岁出宫去了燕云外祖家。
  离京几载,难得皇后和太子还顾念这份旧情,清音庆幸又感激。
  唯一拿捏女人的把柄没了,这下轮到宁王母子愣怔,安雪也焦急地揉着绢帕。
  “宋清音,你不择手段上位,上无廉耻下无子嗣,而今又以卑贱家世拖累丈夫。”
  恼怒的宸妃彻底没了耐心,“我们不嫌弃你,许你为妾给你口饭吃,免了流浪在外,你竟不知感恩,如此自私自利良心何在,拖累了王府前程你更没好日子过,若真贤惠就该为丈夫考虑。”
  “娘娘王爷不用为难。”
  宋清音站起身,双腿酸胀却依然保持着笔直身子,“你们本意不就是想把我赶出府撇清关系吗,直说便是,何必兜这么大个圈子。”
  宸妃鼻腔一哼,“我们可没这意思,别弄得好似我们欺负你。”
  一刻也不想再看这家人丑陋嘴脸,宋清音语气决绝,“降位免了,一封和离书,从此两断。”
  几人一愣,女人这话在他们意料之外。
  母子本意自是想把这个媳妇赶出门,可没有正当理由休妻一路走不通,若以罪臣女为由,世人只会指责王府无情。
  至于和离,他们不是不想,但根本不信母族败落的宋清音会愿意,毕竟王府可是她唯一的安身之处。
  无奈下才想出贬妻为妾。
  既然她主动提和离,tຊ也省了外界指责王府无情,这样的结果自是不错,对上安雪肯定眼神,宁王冥思一瞬后道:
  “本王从未想过让你离府,尤其你母族遭遇变故,顾念夫妻之情理应照顾你,可你却执意和离,既如此本王也无法。”
  未免宋氏反悔,宸妃立即命人准备笔墨。
  这种没有任何价值的媳妇赶紧滚蛋才好,儿子早些娶个合心意之人,也好早日诞育后嗣,她还等着抱孙子呢。
  //
  后苑正房,
  丫鬟默默收拾行李,宋清音坐在床榻前,望着住了三年的屋子,脑海里全是过往片段。
  入府三年,她尽到了正室职责,本以为人心都是肉长的,可始终没换来丈夫一次回顾。
  和离不是光彩事,收拾好行装,宋清音低调从后门出府。
  再不是相府千金,没有足够钱雇养下人,除一名贴身侍女和两名护卫,散了其他陪嫁人马。
  刚要踏出府门,听到身后有人唤她,两名衣着讲究的年轻女子快步追来。
  柳姨娘薛姨娘气喘吁吁上前,听到她们是来送行的,宋清音微微浅笑。
  柳姨娘原是通房,被宋清音抬成妾室,心存感激,对王妃十分敬重。
  薛姨娘刚入府时,仗着做侍卫的家兄对宁王有救命之恩,又知王妃不受宠,几次挑衅,嫡妻的贤德终让她心服口服。
  门口守卫将人送至马车旁,帮着把行李放在车上,妥当后,朝宋清音恭恭敬敬行一礼,宋清音欠身回礼。
  在这里生活了三年,没想到离开之际为她送行的是两名妾室,她感动了府里所有人,唯独感动不了那位宁王。
  今日之后,各不相干。
  ————
  京城繁街熙熙攘攘,云来客栈客流不息,二楼一所房间里聚着几名年轻女子,气氛十分低落。
  将所有钱财放在桌上,清音对着三位妹妹道:“这是我身上所有钱,一共六百余两。”
  看到这些,想起当初赐婚圣旨下来后府中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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