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暮白瞳孔微缩，但只一瞬，就冷下了眉眼。
他眼底只有化不开的冰霜：“殷韵茹，你能不能不总是谎话连篇？”
殷韵茹愣住了。
她明明从未骗过他。
余暮白为何要说自己谎话连篇？
不等问，就听余暮白说：“御医说，你的身体好好养着很快就能恢复，你不会死。”
“还有，不要再做任何对慧慧不利的事情。”
他留下这么一句警告，立马转身离开。
殷韵茹站在原地，心里一片苦涩。
她想过很多他知道自己会死这个消息之后的反应。
但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觉得自己是在骗他。
“余暮白，我真的就要死了。”
她哽咽沙哑的声音很快消散在风中，得不到一句回应。
余暮白离开后的半炷香后，殷韵茹住的院子外围满了不少侍卫，像是在防止她离开。
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来看她。
余暮白也再没来过。
殷韵茹甚至都要以为自己被所有人遗忘了。
这天，向来安静的王府突然前所未有的喧闹。
她忍不住站在院门口往前院的方向眺望：“发生什么了？”
旁边的一个侍卫同情的看着她：“为了迎娶长公主，王爷亲自求陛下赐婚。”
“如今，应该是圣旨下来了。”
殷韵茹心里微颤。
余慧慧和余暮白是兄妹。
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可对于皇家来说，这根本就是不被允许的事！
但如今余暮白却说动皇上下了圣旨！
她难以想象，他为了能娶到余慧慧，不让她受人非议，做了多少努力。
这就是她跟余慧慧之间的差距……
像是吞下一大口黄连，苦得她指尖都在发颤。
殷韵茹狼狈转身，将自己关回了房间。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视线好像有些模糊，看不清。
睡了一夜，殷韵茹睁开眼睛，视线里依旧是一片模糊。
她确实看不清了。
这就是药人死前要经历的。
她会渐渐失去五感，最后什么也感知不到，像是被关在黑色的笼子里，看不见听不着。
“殷姑娘，王爷传唤你过去。”
门外忽然传来婢女的声音。
殷韵茹一愣。
余暮tຊ白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见她？是余慧慧又需要血了？
她自嘲想着，却也知道这是自己逃不掉的宿命。
与其让余暮白动手，往自己的心上再捅一刀，她宁愿自己来。
殷韵茹稍稍收拾一下，就出了门。
即使不管什么东西在她眼里都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她也依旧走得平稳。
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的不对劲。
婢女催促了好几次，但她仍然速度缓慢。
等终于到了余暮白的院子，带路的婢女突然就不见了身影。
殷韵茹只好一个人走进去。
试探着走了几步，院子里忽然传来余慧慧的声音。
“皇兄，虽然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在一起了，可是我还是担心，我的病……”
余慧慧小声地抽泣着：“皇兄，我真的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而余暮白的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温柔，让人心安。
“别担心，你的病一定会好的。”
“御医说了，只要用殷韵茹的心头血入药，你就能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