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配原配，白雪公主她亲妈。”
　　“早死那个？”
　　“.......”
　　周怡君电话里问韩笑笑什么时候回家。
　　韩笑笑收拾行李，来的时候只带了两套衣服，老家本来有两套，睡衣也是原来放这的，走的时候还留这。
　　走的前一晚，韩笑笑和王玉金一起睡。王玉金的作息早，十点韩笑笑抱着枕头去了王玉金的屋。
　　“姥儿，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吧。暑假我再陪您回来，姥爷的花不会枯的。”
　　“我现在这样挺好，搬去和你们一起住给你们做老妈子？”王玉金闭着眼睛，摇着手里的蒲扇，她睡觉不开风扇，夜里盖一床薄薄的杯子。
　　韩笑笑整个身子露在外面，因为怕热，尽量不贴着王玉金，脑袋靠过去挨着她。
　　“和我们住，有什么事我们能及时看着您不是，况且我妈这么忙，回来得本来就少，您不想和我们多见见？”
　　“姥儿身体骨还硬朗着，不会那么快死的。”王玉金说，再自然不过地谈自己的生死。
　　“姥儿。。”韩笑笑确实怕，她小心翼翼地措辞。王玉金的年纪不小了，人家这个年纪都和孙子孙女住在一起，好有个照应。这是周怡君的心事，她想看顾自己的家人，但王玉金不同意，所以才让韩笑笑来说。
　　“不会让您做老妈子的。”韩笑笑问。
　　王玉金想了想，“姥姥知道，你们家才几口人，能有多少活。我只是放心不下，你姥爷一辈子都住在这，要是我走了，夜里他托梦都找不着人。”
　　姥爷一辈子没去过比禾元县更远的地方，周怡君年轻时也住在这，要说姥爷最熟悉的地方，一辈子的时光都在这老宅。人老了迷信，说落叶归根。姥姥要搬走了，老爷子上哪去找她好。
　　“不会的，姥爷现在哪都能去，您在哪，他都能进您梦里。他也想见到您和我们在一起不是？”韩笑笑说。
　　“你有梦到过你姥爷吗？”王玉金手里的摇扇顿了下。
　　韩笑笑摇了摇头，“没有。”
　　“你姥爷最喜欢逗你，每次你来，他都问：笑笑喜欢什么呀？姥爷给你做秋千好不好？”
　　“那树不是咱家的，镇上的人都嫌它挡路，他不听，做了板座，秋千还没挂上去，王四就带人把树砍了。那板座后来拿来烧火。堆在厨房里，烧的时候劈成几段。”王玉金回忆着往事，那时候韩笑笑还很小，周怡君带着她回老家。墙外有一棵大槐树，镇上的人嫌它挡路，吆喝着要把树砍了，姥爷做了秋千的板座，想tຊ挂到伸进来的枝干上，还没系上绳，村里就把树砍了。
　　韩笑笑记得姥爷失望的神色，抱着她细细念叨。墙外的树不在了，地上留下一小节木桩。
　　那段记忆有颜色，她很久没有想起姥爷了，但还记得他笑的时候眼睛挤到一块，皱纹都是笑容的弧度。
　　她为什么没有梦见过姥爷呢？。。韩笑笑想。
　　韩笑笑拿开王玉金手上的蒲扇，给她盖好被子。
　　江淮序在院子里，下午下了一场雨，空气中的布满了水汽。
　　“江淮序，你会梦见死去的人吗？”韩笑笑问。
　　“我很少做梦。”江淮序说，他每天倒头就睡，周末的时候约宋明宇打球，电话打进来都听不见，起来看到十几个未接。打回去，宋明宇在球场边晒了一上午。
　　“狗东西！你昨晚大战八百回合了吧，这都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