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
江繁星听完了程言钦的话，心中莫名涌上了一阵酸涩。
这是她第一次明白，原来这世上并不是非黑即白，善恶的分界线有时是那样的不管用。
可是她只想守住自己心中想要守住的东西。
江繁星想要守住她的爹爹，想要守住她现在拥有的一切……
那这样的自己，对于程言钦来说，算不算恶人呢？
想到这里，江繁星看向程言钦的眸色十分复杂。
“阿烟，上次吩咐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程言钦敛去了神色之中其余的情绪，又恢复到了那副清冷模样。
江繁星闻言，收敛了心神，缓缓开口。
“祁墨寒之所以插手这件事，是因为他已经查到了是我偷走了军粮，也已知道了晋王是在为我顶罪。”
她的声音十分平静，虽然是在说事实，可是她心中依旧紧张的要命，害怕身边的程言钦能看出破绽。
所幸程言钦不疑有他，只是点了点头。
于是江繁星便接着开口。
“我暗中调查了佛禅寺，去他们住持的禅房偷到了账本，上面详细记录了祁墨寒是如何将这批军粮售卖出去的。”
程言钦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十分清冷，乍一眼看上去没有什么，可是看久了却觉得自己好像要坠入深渊。
江繁星不敢多看，于是便低垂下了眼眸，看着桥上的石板路。
程言钦见状，也一直没有说话。
二人之间陷入了一阵诡谲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好似空气都已结成冰，程言钦的声音终于再次响了起来。
“你还记得我们当初初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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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言钦没有接江繁星的话，反而语调之中带着笑意，说起了二人过往的事情。
可是江繁星却笑不出来，甚至有些冒冷汗。
她哪儿记得初遇具体，又没有细问秦烟！
她不愿和程言钦多待的原因就在这，他们之间实在是太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记得，你救了我。”江繁星忐忑的回道。
程言钦点了点头，语调依旧温柔。
“那时候的你，脸上莫名带着一种对这世界的厌恶，似乎总觉得这世上所有人都对不起你一般。”
“后来你总喜欢跟在我身后说喜欢，我让你不要胡闹，你也倒听话，当真就不说了。”
江繁星听着莫名有些心酸。
或许秦烟也是真的很爱程言钦。
二人的性格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也十分般配，程言钦需要有人对自己俯首称臣，他与当今圣上流着同样高贵的血脉，而这也是秦烟最渴望的。
她将程言钦奉若神灵顶礼膜拜，为他不惜一切代价，这怎能不是真情。
可惜造化弄人。
“我还记得那时候你带我去逛京城，总是喜欢挑一些街边小贩的零嘴给我，和我说这家好吃，那家好吃，就像是想要把世上最好的东西捧在我面前给我一般。”
“后来我和你说，我最想要的，我认为世上最好的东西，就是皇上坐的那把龙椅，你被我吓的不轻，却还是答应了我，说一定会帮我。”
“那时候的你，真好啊。”
程言钦眼神之中依旧带着笑意，可是江繁星的心中却莫名升上了些许不安。
她紧张的攥紧了手，没有说话。
“阿烟。”
程言钦唤了一声，江繁星一时居然有些分不清他唤的究竟是自己，还是秦烟。
“这是你说过的话，可是为什么现如今，你不愿帮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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