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消融,已是早春。
郁瑾州站在高河王府的庭院当中,心底空荡到令他发痛。
明明他已经不再打扰唐言欢,就连见面都不敢跟她停留在一个地方太久,她为什么还是要走?
难道……他就这般令她厌恶吗?
郁瑾州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身后宫人和侍卫人匆匆赶来。
他没有回头,只是下着一道又一道的旨意。
“罪人宋浅浅,几次三番谋害皇后,与侍卫有染玷污皇室血脉,赐自尽。”
“自即日起,封锁高河王府,有可疑之人经过都要率先来禀报朕。”
“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朕将皇后找出来!”
众人齐齐应声,不敢耽误圣意。
周来谦小跑到郁瑾州身边,愁声相劝:“皇上,如今朝中动荡不安,您实在不易再封锁高河王府,会引人非议的啊!”
话音刚落,郁瑾州便冷厉出声:“只要朕在这把龙椅上一天,他们就要议朕一天!”
“既如此,朕还不如去找唐言欢,至少能将人找回来!”
眼见他如此坚决,周来谦眼底只剩无奈。
看来皇后娘娘说得没错,郁瑾州若想做个称职的帝王,只能靠它自己。
眼看着宫人们都忙活了起来,周来谦只能沉沉叹气,退至一旁。
另一边。
城郊外的一处茅草屋。
竹枝收拾好了厢房,扶着唐言欢落座。
唐言欢打量了周遭一圈,虽简陋但整洁,算是她们目前最好的去处了。
所以她并未太挑剔,只是拉住了忙活个不停的竹枝:“你也歇一歇吧,难为你肯跟着我这个病秧子来吃苦。”
竹枝空着的手擦了下汗,摇着脑袋跟唐言欢说:“小姐平日里对奴婢好,奴婢都记在心里。再者这儿也不算特别苦,还有房子能避风雨,吃穿不愁,比寻常贫苦人家好太多了。”
唐言欢见她如此看得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只能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而竹枝也报以一笑。
主仆二人就此各自忙活了起来,只是竹枝忽然想起些什么,问唐言欢:“小姐,你说我一声不吭地走了,高河王凯旋会不会来找我们啊?”
唐言欢淡淡一笑,这个答案再明显不过。
高河王府被郁瑾州封锁的消息她也知道了,郁扶川回到京中,发现家没了人也不见了自然是会找的。
更不用说,现在他跟唐言欢还有层利益关系。
唐言欢在小桌上摆好棋盘,一面放着棋子一面跟竹枝说:“等等吧,肯定会来。”
竹枝听到这话,才算是彻底放了心。
她欢欢喜喜做着家务,简陋的茅草屋里有着难得的温馨。
翌日。
因郁瑾州颁布的旨意,唐言欢终于得以清白。
一时之间,无人不知唐言欢是被宋浅浅顶替了救命之恩,还几次三番陷害她。
出于之前那些过激举动,百姓们心底似乎都有些愧疚。
唐言欢风评好转不说,连高河王都成了挽留皇后于水火中的有情有义之辈,他们的名声一时间在民间家喻户晓,可以说是有了众多拥簇者。
日子还如往常,平淡而又简单的过着。
而在皇宫。
有个身穿盔甲的小兵跑的飞快,他穿过高耸入云的长街,直奔朝阳殿而去。
行至殿外,他便普通声跪下,高举手中信件——
“启禀皇上,高河王北疆一战大获全胜,匈奴降了!高河王正在回宫面圣的路上,已经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