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暮烟蹲下身子,急切地抓起那些信件。
他想将那些纸条销毁。
似乎纸条不见了,哪些发生在贺齐昭身上的事情也会消失。
傅暮烟甚至想象不到贺齐昭是在什么样子的情绪下才将这一切写出来。
每看一封,他的心就仿佛被狠狠刺痛一下。
【我曾经无数次地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觉得只有死才能让我解脱。
我也想过逃跑,可每次尝试换来的都是更加可怕的惩罚。
有一次,我试图逃离这个地狱,可很快就被他们抓了回来。
他们把我狠狠地扔在地上,一群人围着我,眼中满是愤怒和淫欲。
我感觉身体被和灵魂都要被撕裂了。
而这还不是最残忍的。
他们用烧得通红的烙铁,在我的身上烙下了那让我永生难忘的“奴”字。
我清晰地听到了滋滋的声响,闻到了皮肉烧焦的刺鼻味道。
那种钻心的疼痛让我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地狱。
从那以后,我觉得自己彻底失去了希望。
我变得麻木,变得行尸走肉一般。
我每天都在绝望中挣扎,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6
我好怀念曾经的时光,我多么希望有人能带我离开。
可如今,这一切都已远去,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我以为回家后,会不一样的,可是他们对我没有丝毫在意。
就这样吧,我已经没有希望了。】
“香菱……哥哥错了……”傅暮烟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哀伤与悔恨。
“在意的,若是不在意,又怎么会亲自接你回来。”
傅暮烟走到贺齐昭的床前,他的身体摇晃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我们是兄妹啊,哥哥不想看你犯错才送你出去的。”
“哥哥从来没有想过害你至此,你醒来好不好,你要打哥哥骂哥哥都可以。”
自从小时候贺齐昭被抱养回家,他就很开心。
他想做一个好哥哥。
往日种种皆不是作假,只是但贺齐昭的爱意宣泄出来时。
他慌了,这种事情为世人所不齿。
只能将贺齐昭送到寺庙去让她清心,让她逃离外面的骂名。
他不是不想去找她,可是母亲说,若是被外人知道了,定然又要将骂名背到贺齐昭身上。
所以他克制了自己的关心和思念。
直到要定亲了,他才敢让她回来。
但他甚至连说出是自己想让她回来的都不敢。
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香菱,是不是你回来时,我对你好一些,而不是怕那些流言蜚语,你也不会走到这般地步。”
傅暮烟的的脑海中不断闪过曾经美好的回忆。
可哪些回忆与此刻信中的内容交织在一起,他感觉全身冰冷,似有针扎般的刺痛感。
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这些,恨自己曾经的懦弱与犹豫。
傅暮烟坐在雕花木床旁的凳子上,微驼着背的姿势已经好久都没改变。
他低声喃喃着,似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床上纹丝不动的人说叨。
“你既然不愿嫁,为何不告诉我,若你告诉我了,我定然不会让你再去成婚……”
傅暮烟的语气很轻很温柔,说着说着有些走神,心慌的异常厉害。
天色越来越暗,府医说过的话还在他耳畔来回盘旋。
“能不能醒只能听天由命了。”
那种惶恐不安的情绪,就像是走在悬崖边缘,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是我错了,不该将你送走……等你醒来我们好好聊聊。”
“你想怎样都成……只要你醒来……”
傅暮烟掖了掖被角,手竟然都有些抖。
不多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