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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竟说,他信。
  一丝异样的暖流从心田淌过,笑容在陆初宜脸上荡漾开。
  她拿起晶莹剔透的糖葫芦,递给他,“山楂不过敏吧?”
  望着她脸颊上勾出两个的小梨涡,谢阑深心头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接过糖葫芦。
  每一颗糖球都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娇艳欲滴。
  还没将糖衣剥开,又听身侧潺潺的声音响起:“这个很甜。”
  谢阑深抬眼看去,只见陆初宜已经一口咬在糖球上,红艳艳的糖浆裹上粉嫩的唇,如含苞绽放的桃花。
  香甜的气息与马车内的熏香交融,谢阑深似闻到了糖串的味道。
  的确很甜。
  甜腻得,仿佛一旦陷入,就会沉溺其中。
  他眸光一闪,移开目光,同马车外吩咐,“去六部。”
  说完,才同陆初宜道:“我今日还有公务,待会儿让陈书送你回去。”
  陆初宜并无意外地点点头,“你忙你的。”
  “不过,”她话音一顿,期待地看向他,“既然要培养感情,今晚是不是该……”
  同房。
  她就差把这两字写脸上了。
  谢阑深态度突然恢复了一惯的冷淡,“不该。”
  “为何?”陆初宜蹙着秀眉,不能理解。
  刚才是他先说是培养感情,可他在同房之事上,还不肯让步……
  那培养什么?
  培养她的耐心吗?
  陆初宜实在理解不了谢阑深,心中郁闷极了,忽听他沉吟道——
  “你昨晚睡得很不规矩。”
  不规矩?
  陆初宜一听就是假的,“你胡说,我睡觉最规矩了,一动不动的。”
  今早醒来,明明和昨晚睡下时,姿势都差不多呢。
  她狐疑的眼神在谢阑深脸上乱瞟。
  “你莫不是……”陆初宜看他眼下青黑,心里有了个猜测。
  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即便平日里再清冷再君子,也无法改变,他还是个年仅二十二岁的正常男人。
  身侧睡了个女人,有些反应很正常,得不到纾解自然睡不着。
  陆初宜脸上认真几分,压低声音道——
  “下回,你千万别忍。”
  “这种事,总是忍着,对身体伤害很大,只怕有碍子嗣。”
  她煞有其事地说完,却见谢阑深愈发漠然。
  他冷冽道:“你知道,在说什么吗。”
  陆初宜当然知道。
  她直起身,挪了挪身体,朝他一点点靠近。
  在他森冷的视线中,她偏了偏头,直白道:“你也不必管我睡没睡着,你我是夫妻,你可以直接……我是愿意的。”
  语罢,陆初宜的脸都红透了,就像被糖浆沾上似的。
  谢阑深都沉默了,脖颈肉眼可见地变红,直至蔓延到衣襟下,看不见。
  马车内气氛凝固,他并未应下她的话,幽暗的眸中透着许多情绪,唇角紧抿着,好像有什么话想说。
  “你说话呀。”陆初宜主动催促道。
  还没听他说什么,马车中蓦地发出“咔嚓”一声。
  糖葫芦串的柄竟在谢阑深手中断裂,掉在了马车上。
  他竟用了这么大力气?
  陆初宜震惊诧异之余,弯腰去捡糖葫芦。
  还好他这串糖衣一直没剥,否则怪浪费的。
  谢阑深沉默半晌,叹了声气——
  “夫人。”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有些事,相爱的人做,才会让彼此都舒服。”
  他希望她能想清楚,哪天她爱了,做什么都可以……
  陆初宜全然不知他的心思。
  这套纯爱理论,她是没法赞同的。
  她奇怪地看他一眼,“你都没做过,怎么知道不舒服?”
  回忆起洞房花烛夜,他动作生疏,再结合他的纯爱理论,他大概率就是第一次。
  两人还没进入重头戏,就被重生的陆初宜打断了。
  谢阑深能舒服到哪儿去,他自然是不舒服的!
  这和相不相爱,有什么关系呀!
  谢阑深听她反驳,脸色微沉,“总之,培养感情不靠这个。”
  “那——”陆初宜还想说话,马车却骤然停下。
  是六部衙门到了。
  谢阑深唰地起身,一刻不做停留。
  “糖葫芦。”陆初宜举着他那串糖葫芦,拉住他的衣角。
  谢阑深的目光与她交汇后错开,安静地接过那串糖葫芦。
  他一走,紫灵就钻进了马车内,“少夫人,这糖葫芦不错吧?”
  陆初宜哪能不懂她意思,“知道了,给你报账。”
  紫灵嘿嘿一笑,“其实奴婢也不是这个意思。”
  陆初宜忽然问道:“我晚上睡得不规矩吗?”
  她真觉得,自己睡得挺规矩的。
  “嗯……”紫灵愣了愣,瞅着陆初宜的脸色道,“少夫人最端庄规矩的人了,睡相没得说,美极了。”
  陆初宜正色地点头,她睡觉向来安静。
  她都睡得这么端庄了,还和谢阑深分两床被褥,这样都能让他起反应,说明什么?
  说明他的欲望还是不小的呀,都不需要她做什么。
  既如此,下回同房,她假装睡着,钻进他被窝,扭扭腰什么的……那他肯定忍不住!
  生个孩子,还不是水到渠成?
  “少夫人,你笑什么呀?”紫灵费解。
  陆初宜收敛忍不住流露的笑,“没什么,小孩子别瞎打听,我们回去吧。”
  已经十七岁的紫灵小声嘀咕——
  “谁家‘小孩子’还帮买春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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