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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完消息,顾亦程放下手机,抬手去摸桌上摆着的陶瓷娃娃。
  一年前,他从叶允棠房间的垃圾桶里将碎片都带回来,一片一片重新黏上。
  只是,就算再粘回去,也已经不是最开始那个娃娃了。
  意义,也已经完全不同。
  心里针扎般疼。
  顾亦程静了一会儿,重新将手机捞回来点进了叶允棠的聊天框。
  往前一年自己发过去的消息从来都没有回应。
  虽然知道叶允棠是因为在封闭研究,但顾亦程还是觉得有点窒息。
  他瞬间就想到,他不过是一年没有收到她的回信就这么难受。
  可叶允棠在那七年几乎每天都会给他发消息。
  他明明看见了,却从来没有回过!
  当时叶允棠该有多难过?
  顾亦程觉得一阵窒息。
  他指尖微颤,敲出一行字:【听景和说你回研究所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原本以为这一次也不会收到回应。
  但不过十几秒,对面便有了回信。
  他兴奋地情绪却瞬间被浇灭。
  【没有必要。】
  【不要再继续纠缠我。】
  顾亦程紧紧盯着这两句话,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一年前他说出的话,在一年之后,扎在了他自己的心里。
  他犹豫着,想着要怎么回复才好。
  就见这两条消息很快被撤回。
  【抱歉,发错了。】
  顾亦程骤然松了口气,但很快又紧张起来。
  允棠这两句话不是发给他的,那是发给谁的?
  还有谁在纠缠允棠?
  顾亦程突然觉得如坐针毡,立马便是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耳边响起叶允棠温和的声音,他才觉得一颗心终于是落到了实处。
  “怎么了?”
  顾亦程细细听着,没有感觉到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味道,才勾了勾嘴角。
  他将房间里的摄像头关上,才低声道:“想你了。”
  语调缱绻,勾人而不自知。
  此时一片漆黑的直播间里,网友们正在尖叫抗议。
  【为什么!晏总你为什么要把摄像头关了!】
  【我恨啊,我都看到你是在给江博士打电话了!】
  【有什么是我这个尊贵的VIP不能看的!】
  叶允棠沉默了半晌,才冷冷应了一声:“嗯。”
  顾亦程垂眸琢磨着她的语气。
  虽然冷,但是却并不会从中感觉到抗拒。
  他还从那边听到了机场的语音播报,便问:“是要上飞机了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他声音低落下来:“你发错的信息原本是要发给谁的?”
  “为什么这么问?”
  顾亦程眼里闪着光,语气却依旧失落:“我怕你是用这种方法敲打我,暗示我不要再纠缠你。”
  “我更怕还有其他人在追求你,怕你被人抢走……”
  “顾亦程。”
  顾亦程立即禁声,听着叶允棠接下来的话。
  就听她似乎是叹了一口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顾亦程眼睛又亮了几分:“景和说得对,以前是我什么都压在心里不说,才导致了我们那么多误会。”
  “所以我想好了,以后不管我有什么疑虑,我都会直接问你,我想说什么都会直接告诉你,不会再让我们相互之间猜来猜去。”
  “允棠,我有在改,我不想失去你。”
  说完,电话那边却是一直沉默。
  顾亦程等着答复,只觉得房间里只剩下他紧张的呼吸和杂乱的心跳声。
  安静了大概有半分钟之久。
  叶允棠才轻声道:“我知道了。”
  然后,电话便被无情地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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