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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楚的心思,作为哥哥的蒋来怎么会不清楚,他劝过无数次,都无济于事。
“我早就说过,你们不合适,他不会喜欢你。”
蒋楚不服气,“我哪里不好?我为了他放弃大好的前程来到北城,要不是为了他来北城,我会受那么多委屈?”
“我事先告诉过你,劝过你,别冲动,你非得辞掉稳定的工作跑来北城,退一步说,就算忱深喜欢你,真和你在一起,但他家里呢,你觉得你真能嫁给他?和他结婚?”
蒋来和蒋楚都是北城人,十几岁的时候跟着父亲工作调动去了桉城工作,后来大学毕业蒋来被安排来到北城,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也在北城的傅忱深。
蒋楚承认,她就是知道傅忱深在北城才回来的。
傅忱深的家里情况,蒋来是知道的,清楚蒋楚和傅忱深之间的差距,何况傅忱深根本不喜欢蒋楚。
蒋楚一脸倔强,不愿意也不甘这样死心,“哥,你和忱深的关系这么好,你就不能帮帮我?”
“我帮你?我帮你丢人现眼,你忘了你是怎么……”
话到嘴边,蒋来戛然而止,那话怎么都说不出来,到底亲兄妹一场,蒋来劝她:“总之你别再去找忱深。”
……
吃过早餐,徐晚被傅忱深带了出去,她不知道去哪里,傅忱深只是说出去逛逛,开到哪里算哪里。
徐晚怕被他卖了,特地瞥了一眼仪表盘的油量,是满的。
她的小动作被傅忱深尽收眼底,笑了声:“怎么,怕我把你卖了?”
徐晚不否认。
“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靠谱?”
徐晚没理他,看向其他地方。
车子逐渐行驶出市区,越开越偏僻,道路两旁没了建筑物,全是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山脉和平地,徐晚是典型南方人,没有来过北方,第一次看见如此广袤的大抵,一望无垠,跟远处天际线呈一条直线,说实话,很震撼。
她突然理解为什么傅忱深不回桉城。
傅忱深在北城七年变化还是挺大的,气魄、外型越来越像了。
其实傅忱深真的长在她的审美上,从很小的时候就是。只是谁都没想到后来发生的那些事。
傅忱深突然出声问她:“在想什么?”
“没什么。”车内空间逼仄,他的气场又太有压迫感,她不得不面对,说:“真的没想什么。”
“你对我是不是没有一句实话?”
他的意思好像她是那种偏色骗感情的骗子。
“我没骗你。”
“我说你骗我了?”
徐晚有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既视感,可明明不是她主动。
傅忱深扫了一眼徐晚,她就连坐姿都很紧绷,她自己都没察觉,和他单独相处久这么紧张?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徐晚沉默以对,看向窗外的景色,心神却不宁起来。
傅忱深见她不说话,他也没再说什么。
还不知道要开多久,徐晚有点困,眼皮打架打的厉害,不知不觉睡着了,等她醒过来,车里没有人,就她一个,身上还盖着傅忱深的外套。
看了一圈,好像到了一个镇上,周遭的房子平矮,覆盖了一层白茫茫的雪,车子就停在一处别人家里的院子,就在这会,有人从屋子里出来,看见坐在车里的人醒了,又进了屋子,下一秒傅忱深出来了。
车门打开,傅忱深说:“醒了?”
“这里是哪里?”
“严冬家。”
“我睡了很久吗?”
“还好。”
“你怎么不叫我?”
“你睡得那么香,我不舍得吵你。”傅忱深压低了声音,视线在她脸上停留,“昨晚我也没碰你,还睡得不好?”
徐晚脸上一烫,心虚移开视线。
准确说这里是严冬妻子的家里,严冬和他妻子都是北城本地人,这座小镇也是出了名的旅游景区,风光独特,自然原始,即便是冬天,游客也不少,热闹非凡。
严冬和他妻子热情招待,好客健谈,他们俩是新婚还没办婚礼,准备年底办的,谈话间聊起来,傅忱深冷不丁说了句:“份子钱先记下,年底我不在。”
严冬问,“忙么?”
“不是,回桉城。”
“也是,你都这么多年没回家了,是要回去一趟,那秦小姐呢?”
徐晚伸手烤火,声音细软:“喊我徐晚就好了,到时候看医院放假安排。”
她对傅忱深客客气气,对别人是礼貌有加,面带笑容。对他是瑟瑟缩缩的,一个笑都是奢侈,她来北城这么久就没对他笑过。
傅忱深在一旁看了不太舒服了,抵了抵腮帮子,深深看了徐晚一眼。
徐晚其实挺不好意思的,傅忱深没说来严冬家里做客,她礼物都没带,两手空空。
察觉到傅忱深的视线,徐晚假装没看见,看向其他地方。
严冬的妻子惊讶道:“秦小姐在医院上班?”
“恩。”
傅忱深在旁边补充,言语中还真有点那么骄傲的劲,“刚毕业,还在实习。”
“那也厉害,能当医生的都很厉害,何况还是女孩子。”严冬妻子真诚夸道。
徐晚本就脸皮薄,“没有……”
傅忱深突然递过来一个烤红薯,是他刚刚进来看到有红薯,顺便丢在炭火上烤了,给徐晚的还是剥好的,徐晚下意识双手接过,已经不烫了,温热温热的,她下意识跟傅忱深说:“谢谢。”
“那中午就留下来吃顿饭吧,你们也好久没聚了吧,好好聊聊。”严冬妻子提议道。
严冬也挽留:“就是,中午别走了。”
徐晚下意识看向傅忱深,傅忱深说行。
中午就在严冬家里吃了顿饭,吃完饭后,两个男人烟瘾来了跑出屋外抽烟,吞云吐雾的,身后是白皑皑的雪景,傅忱深习惯穿一身黑,站在雪地里,很高大,身子颀长气质沉稳,是放在人群里也能让人一眼注意到的存在。
徐晚只有在傅忱深看不见的地方才敢肆无忌惮看他,贪婪的、认真的、见不得光的。
严冬妻子从厨房出来恰好看见徐晚在看窗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她好像是在看傅忱深?
严冬妻子不是八卦的人,看见了什么也装没看见。
徐晚回过神来,察觉到严冬妻子的视线,脸色窘迫低下头,心脏没由来猛地跳动着,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人撞见了。
好在严冬妻子没有说什么,在傅忱深抽完烟进来后,她的神色恢复了正常,却还是低着头,没有和傅忱深说过一句话。
好在严冬是个大男人,比较粗心,没有察觉他们俩之间异样的氛围。
吃完饭后,傅忱深带徐晚到附近转转,消消食。
在徐晚第三次站不稳滑到时,傅忱深叹息一声,伸手抓住她的帽子将人提溜起来,往怀里一捞,靠近了,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和气息,徐晚下意识挣扎,他故意凑近压低声线说,“再躲着我,等会把你拖进小树林。”
徐晚脸瞬间红透,他是真会耍浑。
“刚刚对别人笑了几次?”
徐晚不明所以。
“你有对我笑过吗?恩?”傅忱深靠得很近,这会还在下雪,凌厉的眉骨上落了几片晶莹透亮的雪花。
徐晚戴着帽子,一张巴掌大的脸蛋被冻得通红,“我又不是卖笑的。”
“知不知道死鸭子死了还剩什么?”
她怎么会不知道,不就是变着法说她嘴硬。
傅忱深眼瞳逐渐黑沉下来,二话不说低下头吻上她的唇,只有吻起来才是软的,平时说话能把他气死。
这个吻持续时间并不长,就几分钟,徐晚一直睁着眼睛,从惊愕到慌乱,深怕被人看见,虽然这会没有人,可周围空荡荡的,没有遮蔽物,好在傅忱深很快放开她,他的眼瞳澄澈透亮,眼里的欲望直勾勾的,没有丝毫掩饰。
徐晚低下头,不是很想理他。
傅忱深摸了摸她的头,说:“走吧。”
回到严冬家里,严冬妻子去邻居家了,严冬在烤红薯,看见傅忱深和徐晚回来后之间的氛围更古怪了,没有说什么,若无其事和傅忱深闲聊。
徐晚想上洗手间,洗手间在院子,她便一个人去了。
人一走,严冬神秘兮兮靠近傅忱深:“我可都看见了。”
“什么?”傅忱深趁徐晚不在,点了根烟,咬着烟蒂,瞥了严冬一眼。
“刚刚你们俩……嘿嘿……”
严冬本来就纳闷,总感觉傅忱深和他这个外甥女总有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氛围,就在刚刚他在外面恰好看见他们俩在雪地上接吻,隔得远,虽然没有近距离看见,隐约从姿势推断出来,他们俩就是在接吻。
傅忱深没有否认,缓缓吐了口烟雾说,“别当她的面说。”
“放心,我肯定不是那种人,不过,你怎么……”
“我们没血缘关系。”傅忱深直接了当道,也算是承认他和徐晚之间的事。
严冬拿钳子拨弄炭火,火烧得旺,滋滋冒着火星子,“可我看人家小姑娘对你冷冷淡淡的,好像对你没意思。”
“来日方长。”
严冬干笑两声,“那你得多防着点蒋楚,要是被蒋楚知道……”
刚好徐晚推门进来,严冬急忙噤声,岔开话题,问傅忱深:“红薯好吃么?”
“还行。”
“等会多带点,路上吃。”
“随便。”
徐晚回来没多久,傅忱深就要走了,严冬不止拿了烤红薯,还有些当地特产,傅忱深没要,就拿了几个烤红薯给徐晚路上吃,她刚刚吃烤红薯吃得多,看来是比较喜欢吃烤红薯。
回去路上,张徵月打来电话,打给傅忱深的,傅忱深要开车,将手机递给徐晚,说:“我开车,不能分心,你接。”
徐晚只得拿过手机接了电话,喂了一声,张徵月听出是徐晚的声音,好笑道:“怎么是你接电话,忱深呢?”
“他在开车。”
“你们在一块?”
“恩。”
张徵月说:“是出去玩了?”
“是。”
“去哪里了?”
“去了他朋友家吃饭。”
“朋友?是严冬吧?”
徐晚说是。
张徵月说,“我老早让他有空就带你出去走走,逛逛,不过你们那下雪了吧,让他开车小心点。”
“好的。”
“对了,棠棠,你适应的怎么样?”
“还可以。”
徐晚听到张徵月的关心,她其实很煎熬。她对张徵月无法亲近,也无法选择张徵月成为她的继母,这么多年也只能喊一声阿姨。
张徵月说:“没事就好,既然这样,我也不打扰了,徐晚,你玩得开心点,要是没钱了,可以和我说,也可以找忱深,别见外,都是一家人。”
徐晚面上答应:“好,谢谢阿姨。”
心里却没打算找他们任何人。
挂断后,傅忱深问她:“不喜欢张徵月?”
“没有。”
傅忱深没有拆穿,他清楚徐晚的心思,她对张徵月的态度和对他是一样的,不冷不淡,能躲则躲。
“徐晚,我和张徵月不一样。”
徐晚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傅忱深,“我知道你不喜欢张徵月,你在我面前可以不用伪装。”
徐晚面上还是否认,“没有,我没有这样想。”
自从父亲再婚之后,为了维持家里平静的生活,她只能这样装,装作接受了张徵月,装作家庭和睦。
她来北城也是为了逃离那个家。
逃得越远越好。
傅忱深没有再说什么。
晚上,傅忱深带徐晚去见的蒋来。
徐晚是到了地方才知道傅忱深要见的朋友是蒋来。
她和蒋来不是第一次见面,还得装作第一次见面,蒋来主动伸手和她握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蒋来。”
“你好。”徐晚伸了伸手,握了握便收回手。
蒋来说:“坐下来聊吧。”
徐晚不安看了看周围,深怕蒋楚也来了。
傅忱深就坐在徐晚身边,蒋来坐在对面,倒上茶水,和傅忱深寒暄,“好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傅忱深说:“你不也是。”
“听说你前不久受伤了,情况怎么样?”
傅忱深漫不经心,“没什么,好多了。”
徐晚低头捧着杯子喝茶,安安静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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