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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心月步伐沉重地走出医院。
谢苏哲一直在病房给她准备了衣服,甚至她的手机还有钱包都在抽屉里放着。
她向护士说明诉求,护士娴熟地将东西从抽屉还有柜子里拿出来的时候。
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大概是知道她醒来之后会走。
所以替她准备好一切。
迟心月只觉得心里原本就繁琐的思绪好像越缠越紧,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迟心月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谢苏哲了。
她以为她醒来之后会看到谢苏哲和虞舒缇幸福得生活在一起。
可是谢苏哲告诉她,他和虞舒缇只是演戏,根本没有结婚。
迟心月以为谢苏哲厌恶她到了极点,可是现在的一桩桩一件件又在向她诉说一件事。
【谢苏哲真的喜欢她】
可是她也是真的不敢相信了。
她不知道究竟谢苏哲的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谢苏哲发来的消息,附赠了一份医嘱和医生开的药。
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注意身体。】
【家里已经打扫干净了。】
谢苏哲很少会主动给她发消息。
如果换做是之前,迟心月已经欣喜若狂,恨不得将肚子里的所有话全都倒给谢苏哲。
可是她现在看着这一切,内心没有丝毫波动。
迟心月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索性将手机锁屏,不再回答。
迟家。
迟心月推门进去,却发现屋内竟然没有一丝灰尘,明显是被精心呵护过。
迟心月看着如今空荡荡的房间,有些恍惚。
她好像确实没有回来的必要,隋春笙是担心她如果继续留在那边在他死后会有不便。
可是她听到隋春笙生病的消息,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索性和他一起离开了也算是圆满。
但是如果这样的想法让隋春笙知道,他一定不会同意。
隋春笙是宁愿自己万劫不复也不愿意迟心月有一丝痛苦的人。
如果隋春笙知道自己跟着他死去,恐怕比将他千刀万剐还要难受。
说不定两人到了地府相见时,隋春笙都还在自责觉得是自己害死了迟心月。
“隋春笙……”迟心月将这个名字从嘴里绕了一圈才敢说出口。
隋春笙为什么偏偏成了现在的谢苏哲。
明明是相似的一张脸,可是她已经没有办法将两个人完全联系在一起。
迟心月将自己蜷缩在沙发上,摩挲着指尖的玉戒。
只是这一次不管她如何做,都绝对不可能见到隋春笙了。
迟心月看着酒柜里的酒,将所有的酒都拆出来摆在沙发上。
她从来没有喝醉过,可是这一次她偏偏就是想要醉一回。
她抱有最后一丝幻想,如果是隋春笙还没有死呢?如果只是清醒的时候见不到他呢?
迟心月将所有的酒悉数倒进杯子里,又一股脑地灌进嘴里。
舌尖弥漫开的酒味让她的脑子一阵阵发昏。
她躺倒在沙发上,却听见大门处传来开锁的声音。
迟心月看着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一直背着光。
尽管迟心月努力睁大了眼睛,却还是以为醉酒,眼前只是一层模糊的重影。
迟心月感觉自己被这个人扶起,她想要抗拒可是完全使不上力气。
也因为这个举动,她终于看清了这个人的脸。
她有些失神地将那个名字唤出声:“春笙……”
却没想到被面前那人避开,他冷着一张脸:“我不是你的隋春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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