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声线回过头,丰止越赫然站在她的身后。
申喜乐头皮不禁有些发麻,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丰止越和宋逸阳齐齐上门?
丰止越今天穿得正式,烟灰色的西装外套搭配着杏白色的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温柔和煦的笑容。
他脸上虽挂着笑,但不知道为什么,申喜乐感到手足无措。她似乎能从他的笑容底下看到怨怼和奔腾的醋意。
“止越。”申喜乐慌乱地站起身。
她还未站起,宋逸阳就紧紧拽住她的手,令她动弹不得。
宋逸阳不顾她的挣扎,贴心地用他的筷子夹起一块小排放到申喜乐碗里,眼里满是熟稔与亲昵,“乐乐,你最喜欢的辣炒小排。”
申喜乐挣扎不开,一双杏眸恨恨地瞪着宋逸阳,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么宋逸阳现在已经死了一万次。
丰止越淡漠地站在那儿,冷眼看着申喜乐和宋逸阳的互动和交流,微弱而压抑地笑着,体内的酸涩与嫉妒在肆意横行,一双手捏紧了又松开。
宋逸阳在申喜乐心里扎根了十五年。十五年,不是十五天。
他以为他可以释怀,但是亲眼看到宋逸阳和申喜乐在一起的画面,让他嫉妒到面目全非。
不可否认,他在意到发狂,嫉妒到发疯。
他们坐在一起,像极了恩爱的一家四口,他就像个多余的傻子。或许,一开始就应该听tຊ申喜乐的,不应该急匆匆地赶来,目睹他们一家和谐。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
丰止越强忍着酸涩和醋意,慢条斯理地打着招呼,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大声质问。虽极力在隐忍,但还是不难听出其中的落寞。
申喜乐心中闷疼,焦急不已,她的哥哥一定是误会了。
用力地甩开宋逸阳,不管不顾地小跑到丰止越跟前,神情慌乱、急切。
“止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也不知道宋逸阳今天会来,我也是刚回来,你相信我。”
她的手紧紧抓住丰止越的,力度之大,大到丰止越可以清晰感受到她手里因紧张而冒出的密密麻麻的汗。
心里的酸涩消散了些许,想要伸手去摸她的头,又想起这是在申喜乐的家里,她的父母在场,这个举动不妥当。
就朝申喜乐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宋逸阳神色凄凉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下悲戚,曾经满眼都只有他的申喜乐如今因为别的男人,抛弃他了,不要他了,眼里已经彻底没有他了。
满心的悲戚与呛然让宋逸阳手里的筷子显些握不住。
原来,最痛的不是不爱,而是曾经拥有,然后失去。
申喜乐牵过丰止越的手,走到餐桌前,与他并肩站立,坚定而又幸福地向父母介绍丰止越。
这一刻,她想向全世界宣布,这是她男朋友,丰止越!
“爸妈,这是我男朋友,丰止越。”
丰止越没想到她这么毫不掩饰,眼里闪过欣喜,下意识地挺直腰背,大悲大喜在他身上交替上演。
谁能想到,上一秒嫉妒还让他面目全非,下一秒就笑逐颜开,眉欢眼笑。
被承认的感觉,很好。
“伯父伯母好,我是丰止越。”丰止越的手始终与申喜乐十指紧扣。
阮女士瞥了一眼他们交扣的手,心下满意,碍于宋逸阳在场,又不好表现地太明显。
“止越,过来坐下,一起吃饭,老申,去给止越添一副碗筷。”
阮女士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地笑容,让人看不出她到底什么态度。实则,她的内心一片欣喜,感叹女儿离婚后,眼光都变好了。
吃饭间,阮女士有意无意的观察丰止越。
长相大气沉稳,礼仪周到,气质卓然,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喜欢,浑身上下,哪哪儿都比宋逸阳强。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撇开他的长相不说,光是他对女儿的态度,都让阮女士满意到不行。
活了几十年,看人的眼光还是有一点的,丰止越绝对是个好男人,女儿这次捡到宝了。
要不是因为宋逸阳在,阮女士早就热情接待,仔细盘问了,她有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错觉。
申父对丰止越也是满意到不行,同样身为男人,他能感受到丰止越身上的真诚,他相信,丰止越是真心实意爱他的女儿。
宋逸阳征战商场这么多年,怎能看不出申父申母对丰止越的喜爱和认同?
可他不想在丰止越面前认输,他才和申喜乐认识多久?拿什么来对抗他和申喜乐的十五年?
“乐乐,先喝一碗汤。”宋逸阳拿过小碗,盛了碗汤,贴心地递到她跟前。
申喜乐当没看见,没动。
“乐乐,吃鸡翅,你最喜欢了。”丰止越夹了一块可乐鸡翅。
宋逸阳嗤笑一声,“你难道不知道乐乐不喜欢吃甜的?”
“谁说的,我最喜欢吃甜的,谢谢哥哥。”申喜乐夹起鸡翅,当着宋逸阳的面吃得干干净净。
阮女士和申父埋头扒饭,头都不敢抬,这女儿当他们不存在吗?这些话是能在他们面前说得吗?哥哥,哥哥,喊的真肉麻。
不过,却让他们感觉回到年轻的时候,阮女士和申父私下悄悄对望了一眼,眼里均是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
吃完饭,申喜乐有意无意地暗示宋逸阳可以走了,但宋逸阳就像没有看到一般,姿态从容地坐在沙发上,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申喜乐暗自咬牙,要不是因为爸妈在,她早就把他轰出去了。
因有了申喜乐的态度,丰止越心底的那些酸涩和醋意早就烟消云散。他坐在申喜乐身边,淡定地和她十指紧扣,不曾松开。
有什么比她的真心来得更重要呢?
只要知晓她现在心里有他,他就心满意足。
他们三人坐在那儿,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气氛一度尴尬到极点。
申父也是很无奈,这前任和现任相聚一堂算啥呢?
对前任热情吧,不对,对现任热情吧,好像也不太对,要怪只怪他女儿太有魅力,惹得前任和现任都为她疯狂。
“要不,我们来打麻将吧,刚好四个人?”
为了缓解尴尬,申父也是操碎了心,压根不会打麻将的他想到了这个办法。
要不然,几个人,一坐坐一下午,想想都尴尬。
“好。”
丰止越和宋逸阳异口同声,两人的目光不经意交汇,里面都包含着倔强和不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