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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暗的墙面,陈旧的厂房,潮味泛滥的空气,总给人一种错觉,这只是在做梦,是梦,就会有清醒的一天。
  于是,书言赶紧闭上了双眼,再次睁开时,一切如旧。
  “老大,那……这妞咋处理?”哀嚎与厮打中,她听到了一个男人隔着人群疑惑地开口。
  随即,所有的人都向那个大肚腩男人望去,包括书言在内。
  “还能怎么办?都已经看到我们的脸了,你说还能留活口吗?”
  他说到不能留活口时,语气很是平淡,可那样的字眼,仿佛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如此简单的事。
  书言忽然感觉到一股深深地寒意,倏地就向她卷席而来,那是由体内渗透出来的难以言状的恐惧感。
  她瞳仁迅速收紧,又似乎不停地在飞转着。那滴一直含在眼眶中的泪,再也无法抑制住地倾泻而下。
  这一次,她真的要死了吗?
  死亡的气息如此地真实可怕!
  “可这妞长得好美啊!就这样死了多可惜,要不我们兄弟几个轮流用完,再杀也不迟啊!”人群中,一个黄毛小子脱口而出,于是整个厂房里的男人亢奋地附和着。
  “去去去,你们几个拉到那边解决,搞爽了再找个地方埋掉。”带头大哥丧气地指了指廊里面的小暗房,眼看到手的几十亿亿瞬间飞走,他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好好好,谢谢老大,兄弟们快点……”那人说完便拖拽着书言往廊道的方向拉去,后边上的人顿时蜂拥而至。
  “啊!不要……求求你们……不要……”
  死有很多种,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而这样的死法,对于书言而言,无疑是毁灭性的绝望。
  这一刻,她甚至已不再惧怕死亡,甚至渴望死神能快点降临到她身上。
  被捆绑着的手脚不断地与地面摩擦挣扎着,指尖上顿时溢出一抹红,鲜血渗透蔓延,直至染红了整个指甲。
  拖拽到暗房后,她瞬间被丢到了一块巨大棉垫上,棉垫微微回弹,弹出了一股灰尘,蓦地向四周发散开来。
  因为灰尘的缘故,书言猛地呛咳了起来,这里应该是一处被搁置了的厂房,四周很多生锈了的机械与残骸,能清晰闻到机油渗出来的气味,不远处,还有几只刚从旮旯处窜跑掉的老鼠。
  暗房里的男人们仿佛对她的惨状毫不在意,有的只是愈加兴奋的邪祟与淫秽感。
  他们解开着裤带就往书言扑来,而书言只觉得,这一刻她只想死,如果死了就好了。
  她颤抖着身体,不断地扭动,翻滚,肆意挣扎着。
  这一次,她没有再说出求饶的话,因为她知道,即使她喊破了喉咙,这些人也不会放过她的。
  还不如放手一搏,即便以卵击石,她也认了。
  于是,她使劲一咬,其中一个扑倒自己的男人瞬间破相。
  血从他脸侧不断渗出,滴落着。
  “啊!”他痛疼般地掩面嚎叫开来。
  “他娘的,这个臭三八竟敢咬我。”
  “啪!”的一个巴掌挥过去,书言顷刻晕倒,白皙娇嫩的脸上霎时泛起清晰可见的五指红印。
  房内开始熙攘。
  “你有没有搞错,打那么用力干嘛!她晕过去了。”
  “晕过去就晕过去,照样能搞。”
  “能搞是能搞,可那爽感能一样吗?”
  “没想到这婆娘性子还挺烈的,死到临头……”
  忽然,门外猛地一股踢门声“开门,快点开门。”
  这声音,似乎是老大的。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最先反应过来的人立马快步上前,打开了房门。
  “那女人呢?你们还没杀她吧!”进来的男人不安地胡乱瞄着。
  在棉垫上看到她后,快马上前,探了探她的气息,随即环顾了一下众人,说“先别碰她,刚才主家那边来了电话,这个女人有可能是顾景承身边的人,我们先打通电话过去,探探他的口风,如果他拒绝我们,到时候再杀也不迟。”
  说完,就从衣服上掏出手机,电话那头显示已接通的状态,可男人却迟迟并未开口。
  顾景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眼前巨大的屏幕,在滚动播放着今天中午发生在购物中心的一场劫持新闻,他平静地凝视着新闻上详细的介绍过程,虽然沈舒雅一直没开口,可他已猜到了个大概,刚才打过去的电话无人接听,被劫持的人应该是温书言,于是,他一直看着茶几上的手机,等待着它的再次响起。
  忽然一阵手机震动声传来,屏幕上一连串不明所以的电话号码,他淡漠地划过手机,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顾总裁,还好吗?我又来了,怎样?没吓着您吧!”男人笑嘻着脸,揶揄地开口。
  “让我听听她的声音。”单刀直入,毫无废话。
  “呵!我就喜欢像你这么聪明的人,沟通起来就是轻松简单。”男人依稀笑嘻着脸。又道“可惜这小妞刚才晕过去了。”
  “你的意思是没人!”顾景承冷声道。
  “哧。”一阵不屑的嘲笑声,男人稍稍挪开了电话。看了一眼边上的弟兄们道“顾总裁说我没捉到人,去去去,打桶水过来。”
  “是。”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哗哗哗——”的一阵泼水声。
  顾景承忽然感觉到,此刻的心,仿佛被紧紧地揪住了。
  杂乱中,隐约听到男人吩咐着手下将人拖过来的声音。
  “顾总裁,您可听好了,可别说小弟我骗您。”一阵肆意的大笑过后,瞬间恢复了平静。
  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在这潮湿狼藉的暗房中,书言听到了那个她梦寐以求的声音“温书言,是你吗?”
  声音很淡很淡,既怀疑,又确定。
  从未设想到自己会在如此濒临绝望的处境之中,竟还能听到他的声音,脑门犹同炸裂爆开了一般,瞬间回归到一种虚无的状态,而后极大的悲恸向她扑面而来,她哽咽着无法开口,泪,沿着她的脸庞滑至喉咙,最后打落在前胸,与身上的水珠交融在一起,你已分不清,那是水,还是泪?
  书言猛地捏紧小手,她想假装坚强,她误以为自己能够镇定自若,可说出来的话却好像是黏糊在喉咙里似的“是我。”
  这声音。
  像她,又不像她。
  可顾景承知道,这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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