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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以南订的餐厅在市中心不远处一间僻静中式院落。
  进门后由穿着优雅马面裙的女性服务生引导着穿过古色古香长廊,停在湖边。
  湖不大,中心有三间房子,临湖而立,雅致低调。
  之前沈华还没生病时,带沈以南来这边和一些大佬吃过饭,也帮顾宴订过几次,印象里算是很好的中式小聚地点。
  沈以南想着,薛渡应该是见过大世面的,既然要表示感谢,还是尽自己所能。
  走上桥的时候,沈以南侧头看薛渡的表情。
  对方倒是一直含着笑,但也算不上很满意。
  因为从小被赵家人苛责的原因,沈以南对于别人的情绪是很敏锐的,简单来说就是会察言观色。
  他有些不安地问:“怎么了?这里的菜不合胃口吗?”
  “没有,只是在想待会点什么菜。”薛渡说,“毕竟是男朋友第一次请我吃饭。”
  见他表情不似作伪,沈以南才稍稍放心。
  两人上桥,往湖中心走去。
  余光瞥着少年乖巧侧脸,垂在身侧的指节轻微蜷缩。
  这地方他来过好几次,饭菜还行,只是……
  也许沈以南忘了,但以前在念大学的时候,发生tຊ过一件事,与食物有关。
  那是一次学生会聚会时的真心话大冒险游戏,沈以南被问到的题目是:最喜欢和朋友一起吃什么?
  问问题的女生大约是对沈以南有好感,一脸期待。
  但没想到沈以南想了想,很认真说:“麻辣烫吧。”
  当时,所有人哄堂大笑,以为他在开玩笑。
  想到这里,薛渡心中轻叹一口气。
  还以为自己已经算他的朋友,现在看来是太着急了。
  还得慢慢来。
  沈以南原先订的是最右边那一间,两人走到时,不远处中间屋子的门忽然打开了。
  一道强烈的视线令沈以南难以忽视,只能看去。
  顾宴咬着烟,站在几米外,死死盯着两人,脸上的笑意在一瞬间消失,写满了不爽。
  “怎么了宴哥?”
  后边有人问了声,探出头来。
  在看见薛渡的脸时又猛地闭嘴噤声。
  视线再往边上瞥,见薛渡身边竟然站着沈以南时,更是瞪大了眼珠子。
  这什么情况?!
  这边四五个人都心里震惊,但不敢说也不敢问。
  开玩笑,谁敢当薛渡面八卦啊,想破产吗?
  他们接二连三跟薛渡打招呼,薛渡没什么表情应了声,有些散漫。
  顾宴没打招呼,还盯着沈以南看。
  他本就脸色不好,在看见沈以南皱眉往薛渡身后躲了几步后,更是气得笑出声。
  边上几个富家子弟知道顾宴看不起沈以南,平常也没少跟着嘲讽,但薛渡在,谁敢乱讲。
  有人起了巴结的心思:“渡哥,我们还没开始呢,你要不和我们一起?”
  “是啊是啊,今天宴哥做东呢,咱们聚聚呗?”
  毕竟薛渡不喜欢社交,这机会也是难得,都赶紧招呼起来。
  薛渡却先看了眼沈以南。
  少年抿着唇,也恰好抬头观察他的表情。
  捕捉到对方眼里下意识的抗拒,薛渡冷声否决:“不了,陪朋友。”
  他特地加重了后面几个字。
  而后,也不等其他人回答,揽着沈以南的肩进了室内。
  砰。
  门不轻不重关上,隔绝了众人窥探的视线。
  有人奇怪:“这俩八竿子打不着的怎么凑一块儿了?”
  “不对啊,刚才不是说沈以南给咱们订的包间?难道他不是给宴哥订,是订来巴结薛渡?”
  “真是有了新主人忘了旧的……”
  还没说完被人用手肿顶了一下,那人抬头,正对上顾宴怒到要冒火的眼神。
  “少说句话会死?!”顾宴猛地把手里的烟往最开始嘀咕的人身上砸。
  他实在是气得不轻。
  他出来聚会这些以前都是沈以南打点。
  半小时前来这儿时,经理很奇怪:“顾先生您也订包间了?沈先生五天前就订了,是不是订重了?”
  有个富家子弟道:“就知道憋不住几天就会来和宴哥求和,真是软骨头!”
  顾宴心中涌起几分自傲和不屑,他就知道,无论自己做什么沈以南都会回来。
  他取消了沈以南的订单,心想,待会人来了,就准他上桌吃饭。
  谁知沈以南来了是来了,却是跟薛渡一起来的。
  而沈以南,除了最刚开始对视一眼,后面甚至没给自己一个眼神!
  想到这里,顾宴心里止不住烦躁,朝着还在编排沈以南的几个人怒吼:
  “老子用得着他?老子又不是男同!一个臭舔狗老子稀罕!你再他妈哔哔下次别来了!”
  说完恶狠狠瞪了一眼沈以南的包间,又骂了句脏话。
  *
  包间内。
  沈以南捏着服务生递过来的菜单,再一次抬眼看坐在自己身边的人。
  樱粉唇瓣抿了抿,欲言又止。
  薛渡察觉到对方的眼神,等点完菜服务生出门后,才偏头问:“怎么了?一直看着我。”
  他发现了?
  沈以南有点不好意思,摸摸鼻尖,语气有点委婉:“刚才叫住你的人是华启生物ceo的大儿子,华启生物和你们有合作的。”
  言下之意,不去看看吗?
  一般来说,两家有合作关系,吃个饭也正常,要是因为自己和顾宴的关系耽误了……沈以南会觉得很愧疚,更怕薛渡对自己有不满。
  毕竟还要“共事”半年。
  却没想到,薛渡只是很温和问:“他们很重要吗?”
  沈以南一愣。
  薛渡伸手,食指尖轻轻点了点沈以南鼻尖,逗小动物似的。
  一触即离。
  “我对他们不感兴趣,我今天的任务只有和你过……”薛渡顿了顿,补了那三个字,“植树节。”
  哦,对哦。
  沈以南后知后觉想起来。
  薛渡不是顾宴也不是白秀丽,不会因为其他人一句话就给他冷脸,不会当众责难让他下不来台,更不会现在不说后来突然翻脸提起反复阴阳怪气。
  唇在反应过来前先翘了起来。
  他的语气也活泼了几分:“对了,我有礼物给你。”
  沈以南从自己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黑色礼盒,推到薛渡面前。
  看着莹白指节握着的精致盒子,大小和尺寸让薛渡心中浮现一个夸张又期待的可能。
  不会……是戒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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