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么美妙的中国话。
　　但凡换个人站在姜也面前问他，你心情怎么样还不错的话我能不能摸一下你，他绝对一个天马流星拳伺候，不揍得对方妈都不认识算他怂。
　　可问他这话的人是穆亦。
　　“嗝”
　　姜也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嗝，晚饭吃太多撑的。
　　行吧，饭也吃了，钱也花了，总不能白白的占了人家的便宜毫无表示。
　　姜也万般不情愿的在心里劝说好了自己，然后试探的语气问穆亦：“你要摸哪？”
　　他问这话的本意是，你是要摸手背还是胳膊？两个大男人动不动的就摸手，姜也还是不能适应。
　　反正现在正好是夏天，穿着短袖，摸一把胳膊几秒钟的事，还挺正常。
　　穆亦闻言眼睛一亮，声音微微上扬：“我还可以摸别的地方吗？”
　　姜也：“你误会——”
　　被穆亦打断：“那我要摸一摸你的耳朵。”
　　姜也的耳垂薄厚适中，看着很软弹。尤其是现在，此刻，他因为害羞，耳朵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粉。在灯光下一照，细小绒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一看就很好摸，穆亦伸出手跃跃欲试。
　　姜也将伸到自己耳侧的手一把拍开，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不——可——以。”
　　“哦，好吧。”穆亦眸底的光瞬间褪去，瘪了瘪嘴，垂着头看起来有点失落。
　　姜也这一整晚承受了太多，他现在只想赶紧解决完穆亦，然后快速逃离开这个环境。
　　他明明看得出来穆亦没有处于发病期。按照约定他此时可以拒绝对方的无理要求。
　　但为了少费口舌。
　　姜也心一横，眼睛一闭，妥协着把胳膊伸到穆亦胸前，偏过头咳嗽了两声，硬着头皮说道：“快摸！我一会还有工作。”
　　穆亦抬起头，那眼神如烈火一般汹涌炙热，迟迟没有动作。
　　姜也脸上热的能煎熟一个鸡蛋，催他：“看我干什么？赶紧！”
　　真的可以吗？
　　穆亦试探着伸出手，指尖搭上姜也手腕那一刻带来的巨大满足如强电流一般流窜全身。
　　是得去看江医生了，穆亦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对姜也触碰的需求越来越高。
　　就像刚才，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提出了这个无理要求。
　　明明没有发病，明明身体也没有不适。
　　他只是单纯的想碰碰姜也，这“想”不是一种需求，而是心底的欲望。
　　食指指尖在男人手腕上轻点了两下，看他没有排斥，才稍微放肆些，顺着姜也的手背肌肤缓缓下滑。
　　动作轻柔且小心。
　　穆亦很注意的压抑控制着自己的欲望，生怕太过分的尺度激起姜也的反感。
　　不成想他这慢悠悠的动作在姜也感受起来，却是更大的折磨。
　　男人原本因为不好意思，侧着头看向窗外。
　　手臂上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有只小虫在爬似的。穆亦的指甲修剪的利落，棱角处时不时划到他一下，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痒，不只是皮肤，还有心口。
　　而且一根手指摸他算怎么回事？这不是撩拨是什么！
　　姜也绷着脸转过头，深邃的眸子里散落着红血丝，炸毛道：：“你能不能好好摸！”
　　说罢，便一手抓过穆亦的右手牢牢扣在自己的手背上。
　　穆亦原本还不敢摸的太放肆，怕惹姜也不高兴。对方这一半强制的动作，正好正中了他下怀。
　　咕哝道：“那既然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牵手吧。”
　　穆亦看似是在征求姜也的意见，实际上根本没给对方回答的时间。五指迅速分开挤进男人的指缝，寸寸皮肤紧实包裹，往指根处推进。
　　这动作还是校庆当晚他们俩牵手时，姜也先做的。
　　穆亦很喜欢。
　　然而现在不适应的人反而变成了姜也。
　　姜也应激似的五指用力弯曲，卡住穆亦继续推进的动作，语气里带着些许羞恼，声音微哑：“我介意！”
　　穆亦另一手依次一根一根的掰开姜也弯曲的指节，末了还在他指尖上轻轻的捏了下，语气淡淡：“那辛苦你自己克服一下。”
　　姜也身上的热就没有散过，一对比，穆亦的指尖温度就显得凉凉的。
　　这怎么克服！
　　这拉的是绿色的手吗？
　　姜也心底抗拒的厉害，想要直接把手抽回来，顺便再给穆亦立两条规矩。
　　不经意的一抬眼，正好看见穆亦手背上的几处烫伤。
　　顿住。
　　“我这样摸你不舒服吗？”穆亦轻声问道。
　　两人现在十指紧扣，他明显能感觉到姜也的手在用力。
　　“有有有一点。”姜也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
　　穆亦低头沉思了片刻，纠结的表情像是正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
　　“那好吧。”他叹了口气，然后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由十指紧扣的动作变为正常礼节性的握手姿势。
　　这样的姿势很有边界感，两人只有掌心的皮肤是牢牢贴在一起的。
　　穆亦指腹上皮肤最薄的位置受到冷落，不安分的挠了两下姜也的手腕，手腕内侧的皮肤。
　　小猫磨爪子似的力度，除了痒还是痒。
　　“别乱动！”这几个字，姜也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低吼。
　　穆亦掀了掀眼皮，看向他，肯定句：“你在紧张。”
　　“你手心里全是汗。”说着短暂的松开了彼此相握的手，把自己手上蹭到的他的汗展示给姜也看。
　　语气颇有几分懊恼：“我这样牵你那你也不舒服吗？”
　　歪头想了想后又说：“没关系，那我们再换一个姿势。”
　　他不能逼姜也太紧，不然以后发病的时候姜也会不愿意帮他缓解的。
　　他这个病很多年了，治疗起来没有那么容易。多迁就姜也，他才能多帮自己一段时间。所以不能光自己舒服，他需要找到一个彼此都能接受的触碰方式。
　　穆亦脸上神情严肃，像是在一遍遍验证实验结果似的那么认真。
　　先是调整了一个姿势，问他：“这样可以吗？”
　　又换了一个角度，观察姜也脸上的表情变化：“现在这样呢？”
　　看见姜也的肌肉越绷越紧，无奈的叹了口气，嘟囔着：“你都不喜欢的话，或者可以你摸摸我。我很随意的，随便你摸哪里都可以。”
　　一句句话不停的砸向姜也的耳膜。
　　他有的时候很怀疑穆亦到底是真的生病需要，还是借着病的名义故意占自己便宜。
　　再让他说下去，今晚生病的人就要多一个了。
　　“好了！”姜也一把收回自己的手臂，咬牙道：“我今晚还有事，你摸完了吧。”
　　低沉的声线里隐隐透露着不悦。
　　穆亦盯着姜也冷峻的神情和绷成直线的薄唇看了两秒，迟缓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