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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陈设简约,床上的女孩踢开被子,一双白嫩的脚丫子在床沿边吊着。
  沈樾站在床边,居高临下俯视,乌黑的中长发在枕头上铺散开来,细腻的皮肤能看到一层绒毛,那对小巧的耳朵脆脆嫩嫩的,这么看着就想下手。嘴角微微勾着,看起来睡得很香。
  接吻病?她还真挺稀奇。
  会打架,不会说话,失去记忆……她身上似乎裹着一层又一层的谜团。
  就很突然,他想把这些问题一一解开,就像那晚,将她剥得一丝不挂。
  这么想着,脸颊再次隐隐作痛,他舌尖在牙龈上来回碾。
  他其实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小时候的愁和怨,他能记到现在。
  虽说那拳头是为了救他,但是他自己能躲开,凭什么非要挨那一拳呢?
  说到底,都是这个小哑巴的错,自以为是的错。
  这么一想,沈樾接下来的举动,就觉得舒心极了。
  他俯下身子,揪住黑发中的一只耳朵,往上轻轻提起。
  五月睡意正酣,听到门响了,也没有丝毫动静。
  整整三天,高烧低烧轮番上阵,折腾她死去活来,床单被罩被汗液浸湿又暖干,几个反复之后,免疫系统总算偃旗息鼓,得以安稳睡会儿。
  突如其来的痛感惊醒她,条件反射地抱住耳朵,身体扭动着从被窝里钻出一截。
  五月被他这么突然弄醒,怒目圆瞪,试图掰开他的手指,意料中的失败,她又拍拍打打的,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没一会儿裹住眼底的卧蚕,可怜巴巴的。
  她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睡裙,松垮垮的领子失去弹力变得很大,这么一扭一挣扎,露出一边肩头,圆润白透,在屋内光线的映射下泛出一层莹白的光,微小的性感蓬勃有力。
  沈樾看得喉头滚动,手上泄了劲儿。
  他在心里暗骂一声,甩甩手,“你打了我,现在咱俩扯平了。”
  唔?五月搓着发热发红的耳朵,抓起被子就往里钻。
  这个家伙太不知好歹了吧,她那是为了救他,他竟然揪她耳朵来报仇,这么幼稚。
  五月裹紧被子,又听见他说:“出来,谈谈。”
  没什么好说的,她腹诽道。
  “手表不要了?”
  呼——被子扇了一阵风吹动他额前的散发,深邃的眉眼里映照着一整个她,眸光温柔,迷得她忘记了手表的存在。
  沈樾看着她发呆的模样,指头捏着表带,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五月伸手去够。
  沈樾当然没有让她如愿以偿够到。
  他今天穿了黑色的立领衬衣,白色的裤子一尘不染,拽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身体由后背撑着,双腿叠在一起,微微勾着脚尖,手表搭在他的膝盖上。
  五月拿起床头的本子,刷刷写道:「怎样才能给我?」
  “三个问题,回答得好,我就给你。”
  「好。」
  五月不觉得只是回答问题,沈樾就能把东西给她。
  起床气一哄而散,五月坐在床边,双手在腿上拢成拳。
  沈樾瞧着她这正襟危坐的模样,突然起了逗弄之意。
  “第一个问题,膜是补的吗?”
  「什么?」
  “就那个膜,你们女人才有的。”沈樾侧过脸,不愿直视她说这话。
  五月的脸颊迅速泛红,刚才被揪的耳朵更是红若灯笼,两只眼睛瞪圆了。
  “不回答,那就下一个问题。”
  五月摇摇头,三个问题都要回答,才能拿到手表。
  于是,她低头努力去回想,方艳春似乎说过从医院捡回她时,让医生偷偷做了检查。
  医生应该可以分辨那地方的真假吧。
  「不是。」
  她亮出答案后,沈樾的嘴角勾了下,弧度很小,迅速消失不见。
  五月不敢放松神经,两只大眼直勾勾盯着他,心里祈祷他的下一个问题,不再这么羞辱人。
  只见沈樾从裤袋里取出一只钱包,棕色方格纹路,夹在指尖。
  “第二个问题,这是你的?”
  五月一脚蹬开被子,光着脚下床,下巴高高抬起,看清楚那只钱包四个角有浅浅的磨损,她双手举得高高的。
  脸上露出孩童般的笑容,不忘对着他连续点头。
  “坐下,跟我解释一下它怎么跟我的一样。”
  「跟手表一样,不记得了。」
  沈樾转眸轻嗤一声,“你确定用失忆的借口回答所有问题?”
  五月认真解释:「我有认真回忆过,这个还是能想到一点点的,那些模糊的画面里,钱包一直在,所以它一定是我的,至于为什么跟你的一样,这个我还没想到。」
  “这么说,想要搞清楚这些东西的来历,就得从你的失忆下手了?”沈樾思忖道,前天程重已经把调查后的结果告诉他了。
  眼前的小哑巴,tຊ确实没有说谎。
  被方家领回家一年,方艳春对外一直称她是方家儿媳妇。
  因此,没有跟其他男人交往过,其他男人多看她一眼,方葛就把人揍得鼻青脸肿。
  是个清白的女孩,只不过不知道是哪家的漂亮女孩,流落到榕城,被他糟蹋了。
  五月露出颇为赞同的目光。
  “十年前的款式,用的人那么多,还能凑到一块,还真挺巧呵!”
  沈樾把钱包递给她,算是物归原主。
  五月兴奋地打开钱包,里面的二百块钱没了,证件和卡片都还在。
  她把里面的东西都掏出来,然后把钱包颠倒过来,在半空中往下抖擞,一个小小的东西掉在床上。
  “那是什么?”沈樾问。
  五月捏起来,送到他面前,让他看清楚。
  “一张sim卡而已,至于那么开心吗?”
  「嗯,这张卡一直藏在钱包里,偶尔拿出来塞进手机里,我会期盼着,它能收到父母或者其他家人发来的信息。」
  “那为什么不塞在手机里,一直用,这样就不会错过。”
  提起这个,五月遗憾地摇头,「不行,那是另外一个城市的号码,在榕城用的话,费用很贵的。」
  沈樾随口又问:“哪个城市?”
  「西京。营业厅的人告诉我,它是十二年前的手机卡,只能用身份证去查询相关信息,但是我拿着我的身份证去办,却被告知卡和人不一致,办不了。所以,只好作罢,反正一直缴费,就不会停机。总能等到的嘛!」
  五月扬起小脸,憧憬的眸光落入他的眼里,万分可怜。
  写完这些话,五月就着手更换手机里的卡。
  沈樾扫去眼里不该有的情绪,站起来,“行了,钱包还给你了,我该走了。”
  转身时,袖口被拉长。
  他回头一看,五月捏着他的袖口,眼巴巴瞅着手表。
  沈樾嘴角荡起一抹愉悦的笑,“告诉你实话吧,刚才的问题真的只是个游戏,而你的答案,没有令我满意,所以这个不能给你。”
  五月急了,来不及写字,竖起三根手指在他眼前不停晃。
  沈樾失笑:“第三个问题还没想到,回头再说。”
  苏荷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他怎会轻易给别人。
  似乎想起什么,他又回头说了句:“在老洋房待的久了,我都差点忘了你肚子里的那玩意儿。”
  无厘头的一句话,五月心想,同时又觉得他似乎话里有话。
  想问时,他人双手插兜,迈着潇洒风情的步子已经离开。
  ……
  第二天,五月终于能开始干活了,却得知沈樾昨晚已经离开老洋房,回了绿水岸的家。
  她傻眼了,总算明白他昨晚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他在提醒她,该做手术了。
  然而他自己悄悄离开,明摆着就是让她自己想办法过去绿水岸别墅。
  她一个佣人,能有什么办法嘛!
  她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掏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什么时候去医院?我过去。
  这会儿,沈樾站在一扇黑色的大门面前,手指覆在锁扣的圆孔上,锈迹斑斑的大门自动弹开。
  走进去,里面几十个黑衣人正在进行晨练,不远处的小房子上头冒出袅袅炊烟,生活气息很浓。
  他们看到沈樾,停下动作,行注目礼。
  沈樾淡淡颔首,示意继续练习。
  这是一处破旧厂房改造的小院,通过一楼西层走廊,二人进入地下室。
  光线骤暗,沈樾只在拐角处停下脚步。
  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大型的铁笼,而在最里面的笼里关着的男人正是方葛。
  方葛睡得不太安稳,手脚都被白色的扎带困得死死的,许是有过挣扎,扎带上沾染着血迹。
  “滴”的一声,沈樾的手机来了一条信息。
  他掏出手机,只是扫了一眼,目光就再也无法离开,眼眶微润,指尖颤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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