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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姜瑜安看到许初尧再次出现时,手里多了个箱子。
  许初尧来到她身边,默不作声地从箱子拿出消毒水和棉签,随后抬眸望着她。
  “我、我自己来吧。”她能感受到他深邃眼眸迸射出凛冽的光芒,她有些心颤地从他手中接过棉签。
  “嘶~”忍受着冰冷的药水刺激伤口带来的疼痛,三两下就了事了。
  搽拭完了之后把消毒水和棉签推到他面前,“好了。”
  林言柒语气悠悠,直接戳破她,“不对啊,你手上不是也磕到了吗?”
  姜瑜安皱眉回答道:“没有了。”
  林言柒不信邪地上手撸她的袖子,最后看到右手手肘也磕破皮了,“你看都破皮了,还有手掌也是,许老大,你帮他搽手肘这里吧,她估计看不到。”
  呃……这就尴尬了!
  姜瑜安没办法了,低头看了一下手肘,是能看到的,就是有点费劲而已。
  再抬头发现许初尧微不可见地皱眉,手已经拿着棉签沾好了消毒液,一句话不说就开始帮她上药。
  她只好放弃抵抗了。
  然而消毒药水接触到伤口的一瞬间,她下意识地收回了手,同时忍不住“嘶~”了一声。
  下一秒就看见许初尧握住她的手腕,听到他轻声说:“别动。”
  “哦。”
  姜瑜安听话地任由他搽拭,但目光和心思全在他的手上,她冰凉的手腕感受到来自他手掌心传过来的暖意,这股暖流直达心脏,拨动心弦,以至于心怦怦直跳个不停,呼吸急促,脸颊透红。
  即使他每一次都是轻轻地靠近,她的脸颊都会透红与心跳加速,心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
  “好了,换另一只手。”
  许初尧放开,抬眸望向她,却发现她脸颊泛红,意有所指地问:“你很热吗?”
  “没。”姜瑜安抬手摸了摸脸颊,把头偏向另一边。
  林言柒看见她这样后,喊道:“喔,你的脸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红了。”
  “是吗?我没感觉啊,可能是在寒风中冻久了,突然一下子到了温度高的地方,毛细血管扩张充血,看起来就像脸红。”
  姜瑜安装作不知情地回答。
  许初尧听后也没说什么,握着她的另一只手的手臂,动作很轻柔地搽药。
  末了,他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叮嘱道:“等药水干透了再放袖子下来。”
  姜瑜安点点头,“嗯好,谢谢。”
  许初尧没说话,起身把药箱放在一边的柜子上,然后去了卫生间。
  林言柒招呼姜瑜安吃汉堡,听到姜瑜安说不喜欢吃汉堡包时,诧异地说:“你和许初尧一样欸,都是要么不吃,要么只吃里面的鸡肉和蔬菜,从不吃外面那层面包。”
  顾清听后开心地拿起另外一个汉堡包,“欧耶,那这个就是我的了。”
  林言柒白了顾清一眼,转头拿了个PE手套给姜瑜安,“喏,手套,两杯奶茶都被我和顾清喝了,你只能喝山花茶了。”
  “嗯,喝哪个都一样。”姜瑜安戴好手套,拿了根蟹柳棒,“我最喜欢吃薯条和蟹柳棒了,炸鸡和汉堡都不是我的菜。”
  “哟,你和许老大的喜好差不多欸。”顾清嘴里塞满了汉堡包,说起话来含糊不清的。
  林言柒恍然大悟,“还真是哦,许老大也不喜欢炸鸡和汉堡包,奶茶也不喜欢,每次都是首选喝萃茶,其次是鲜果茶。”
  顾清咽下嘴中的食物,插嘴道:“真搞不懂你们有肉不吃,吃这些素淀粉,我跟你们说那蟹柳棒可不是真的蟹腿肉哟。”
  “哦,是吗?”姜瑜安小声地发出疑惑,这个消息让她感到有些意外,随之而来的是感到惊喜。
  这时许初尧过来了,姜瑜安望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
  林言柒一边啃着炸鸡腿一边喊他:“许老大快过来吃炸鸡了,你再不吃就都被顾清这家伙全炫完了。”
  许初尧只是微微点点头,没有说不吃也没说吃,其实他不喜欢吃炸鸡汉堡这些东西,薯条倒是可以接受。
  林言柒见他不为所动,又补充说道:“这可是安安专门找到这家店买到的,为此她才摔伤的,所以我们可不能浪费安安的一片心意哟。”
  许初尧微愣了一下,昨天他对她说不用客气,难道她理解为不应该在语言上说谢谢,而是在行动上表示感谢?
  他在她旁边坐下,语气有些不悦,小声地说:“我昨天说的不用客气,并不是让你在行动上表示感谢,说真的,你不用买这些的。”
  闻言,姜瑜安愣神了,昨天他说的话她听懂了,只是为了安抚内心的不安,才想着用实际行动来表示一下感谢,她并不是如他所说的那样理解他的话。
  脑海中快速转动后编了个理由,说:“啊,我、我只是单纯地想吃了,但是一个人吃独食不好,所以就买了大家的份,况且人多吃东西才香嘛。”
  许初尧盯着她看了几秒,换了个话题,说:“其实在这里,你也可以不用这么拘谨。”
  “有吗?”姜瑜安疑惑地问。
  “你觉得呢?”许初尧不答反问,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看他们。
  姜瑜安疑惑地转头,发现林言柒和顾清背靠沙发,双脚岔开,特别是顾清,他的一只脚居然搭在沙发手搭上,他们两人有说有笑的,时不时地还大喊了两声,而且毫不顾忌吃相。
  然而反观自己,一双手不知该如何安放,总是低着头,不敢大声说话和大笑,而且坐姿非常端正。
  其实她知道,以前的她只有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才会局促,现在回到婺镇的她,被家人嫌弃唾骂的她,不得不小心翼翼一些,只是来到许初尧家里的她已经比家里还要放松了。
  她做不到像林言柒这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许初尧也没再说什么,他知道一个人若是不放松,别人再怎么劝说也没用。
  更何况,经过这几天对她的观察,他猜测她在家应该是过得不好,活得小心翼翼的,所以一时半会让她放下心里防备融入大家是不太可能的。
  吃饱喝足之后,顾清主动收拾狂炫后剩下的骨头和纸盒。
  接下来,林言柒和顾清写习题集,有不会的就会问许初尧。
  而姜瑜安把昨天打印出来并且连夜写好的两张卷子,拿了出来让许初尧批改,然后听他讲解她写错的题。
  许初尧每次都会很有耐心地讲解,“其实这些题目都是换汤不换药,只要记住了公式,灵活运用,tຊ所有的题目便会迎刃而解,比如这道选择题,我昨天有讲过的,但你还是做错了,这个题是数列前n项求和……”
  自今天之后,姜瑜安每天下午都会来到许初尧家补习功课,时光匆匆,转眼间来到了大年三十除夕夜这一天。
  从今天起,暂时先不用去他家补习了,况且胡芳和姜二伟在家,她也不敢出去太久。
  但是在家里待着却难受至极,坐立难安,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煎熬,受人白眼。
  饭桌上,看着他们四个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的样子,她的心却非常孤独与清冷。
  晚饭后,她洗好了碗碟回到客厅,看到他们围坐在电视机前,一边吃着瓜果零食,一边兴高采烈地看着春晚。电视上春晚的舞台上,华灯璀璨,流光溢彩,歌舞升平。
  他们没有人分一丝眼神、一句话给她,仿佛自己就是多余的那个人。
  她默默地叹气,伸手去想拿一把瓜子来嗑,然而下一秒伸出的手却遭到胡芳的拍打,而且是用尽全力的那种。
  疼得她立马收回了手,一瞬间红了眼眶。
  胡芳瞪圆着眼看她,恶狠狠地说:“谁给你的狗胆敢来拿老娘的东西?!老娘告诉你,这没有你的份,要吃自己买去。”
  一旁的姜二伟看见她委屈巴巴的脸,甚至要哭的节奏,便低声地对胡芳说:“这大过年的,孩子想吃就给她吃点嘛,何况这里多的是。”
  胡芳尖锐着嗓音,回怼道:“吃什么吃,这点还不够我吃的呢!”
  就在此时,电视上的传来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开场白,“各位来宾、亲爱的朋友们大家春节好!今天是大年三十,此时此刻我们是在中央电视台的一号演播厅为您现场直播今年的联欢晚会……”
  荧屏内外洋溢着节日的喜庆氛围,然而这都与她无关,“爸妈,我先上楼了。”
  胡芳没有回应她,反而是一向不怎么说话的姜二伟说:“去吧。”
  姜瑜安回到自己的房间,暗暗松了一口气,站在窗户前俯视着楼下,看到道路两旁大红灯笼高高挂,五色彩旗迎风飘。
  春节前电工人员早早地挂在枝头上的彩灯,此刻全都亮起来了,无数的彩灯犹如无数颗星星一样闪烁着五彩缤纷的光芒。
  路的一旁还有些三五成群的小孩们,放着各种各样的鞭炮,传来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和孩童的欢声笑语。
  外面的世界热热闹闹,而自己的房间冷冷清清,无人过问,落寞和凄凉充满整个房间。
  让她不禁想起往事,曾几何时,她也是万家灯火中、阖家团圆中的一员。
  以前的她最喜欢过春节了,外婆会给她买新衣服,买很多糖果饼干、水果和各种零食,除此之外舅舅、舅妈、表哥表姐也会回来,大家热热闹闹地聚在一块。
  她也是幸福的小孩,外婆眼中的宝贝,那会儿的她非常的幸福快乐。
  舅舅舅妈也把她当成一家人,有什么好吃的、漂亮的衣服都会买给她,从来没有亏待过她,她也一直觉得那里就是她的家。
  然而现在外婆走了,她的家也没有了,一切美好幻化成泡影,只剩下记忆,存在于脑海中。
  眼泪如雨般悄无声息地落下,如同破碎的心,一片片飘落。
  待她哭够之后,抹干眼泪,抽出书本和习题集开始做起了数学题,想以此来麻木自己。
  “学习使我快乐,学习使我强大自己,姜瑜安你要加油!已知向量a=(2,-1),b=(-1,m),c=(-1,2),若(a+b)//c,则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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