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骨刺顺着尉迟敛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那亲密的一幕,“陛下和苏昭仪……”
尉迟敛很快便收回了目光,摩挲着左手大拇指上的墨绿指环,感受着它的冰冷,“走吧。”
他知道朝惊枝是女子,又怎会对女子如此……?她又打的是什么算盘?
到了夜晚,万籁俱寂,宫灯一盏盏点燃,往常向来寂静的御书房却多了几分欢声笑语。
“陛下,您写的字是臣妾见过最好看的!”
“是吗?你喜欢哪些词句,朕送你几幅。”
“啊…真的吗?臣妾…臣妾……”
“桃桃喜欢就好,不过是动动笔的功夫罢了,还有什么喜欢的,朕尽量满足你。”
“能每天待在陛下身边磨墨,臣妾已经万分满足了,不敢奢求其他。”
“那怎么行,冬日清冷,朕明天叫人送些银霜炭给桃心苑,再加几个手炉,瞧你手tຊ冰的。”
“这…臣妾多谢陛下!陛下……”
“……”
尉迟敛还没走进去,就听到这些“卿卿我我”的言语,脸色不自知地黑了几分。
门口的宫人还没喊完“参见摄政王殿下”,尉迟敛便一阵风大步走了进去。
“陛下…您对臣妾真好。”
“哦?那你怎么回报朕啊?”
他一进去,预想之中看到了金丝榻上,朝惊枝斜倚靠在床边,龙袍微微松垮,玉冠勉强束着,妖艳至极的脸上满是宠溺的笑意,凤眼里的深情能溺死人。
而苏桃巧笑嫣然,在一旁挽着朝惊枝,大大的杏眸里满是崇拜和尊敬,没有得到允许根本不敢逾越半分。
“陛下想得到什么回报?”
带着一丝嗤笑的声音幽幽响起,打破了御书房里温馨且暧昧的气氛,空气瞬间凝固,调笑也立刻停止。
尉迟敛浓眉英挺,狭长的黑眸透着阴郁之气,隐约还有几分病态的暗芒,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高大的身影背靠黑暗,宛如蓄势待发的猎鹰。
光是站在那里不动,就给人极强的危险感和压迫感。
苏桃笑容马上消失,呼吸都屏住了,下意识往朝惊枝这旁贴了几分,对于尉迟敛这种冷血恐怖的家伙,就算再俊美,让女子也只有敬而远之的想法。
【摄政王好可怕,还是陛下温柔,陛下好看……】
听到苏桃心里所想,朝惊枝原本不悦,瞬间笑出了声,好心情地搂住了她的肩膀,在她娇羞的目光中淡淡道:
“当然是给朕添个小皇子,摄政王还有观赏的癖好吗?”
“陛下……”苏桃的脸更红了。
【父亲那边已经没事了,我既然入宫,就是陛下的人了,迟早有这么一天,陛下如今这么喜欢我,那我,那我,哎呀,还没做好准备,万一等会儿陛下就…】
苏桃那边的心理活动太繁多,朝惊枝微微推开了些许才得了清静,总归是个单纯的孩子,没什么威胁。
朝惊枝自然不是闲得慌才怜惜苏桃,一方面她要收集人间的恶意,另一方面,她也想磨一把属于自己的刀玩玩。
而这把刀,能不能成,就看苏桃自己了。
朝惊枝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在尉迟敛看来,却是挑衅。
“本王有没有这个癖好不知道,”
尉迟敛的笑容很是森冷,“但陛下肯定是有叫人听床的癖好,本王再晚几刻钟,想必都完事儿了吧。”
苏桃听到如此露骨的话,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的,她早就有所耳闻尉迟敛出身低微,无父无母,从尸山血海中杀出了自己如今的地位,粗人一个。
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但是其中这意思,真是很难不叫人脸红心跳。
再晚一会儿,或许真的……
想到这里,苏桃悄悄看向尉迟敛的眼里暗自多了几分怨念。
朝惊枝不予置否,看向了尉迟敛,想起似乎是自己今晚叫他来的,那便不阴阳怪气他好了。
尉迟敛还在地上杵着,朝惊枝没开口,苏桃也不想离开,她只想和陛下多温存一会儿。
和陛下聊的这一个时辰,是春心萌动的苏桃最开心的时刻。
尉迟敛眼见苏桃不动,也没赶人,轻轻拍了拍手,便有宫人呈上了两个酒杯和一个小酒壶。
“这是?”
朝惊枝凤眼微眯,直言不讳:“莫不是想送朕上西天?摄政王真小气。”
苏桃脸色瞬间惨白,抓紧了朝惊枝的衣袖,她才不要陛下死。
闻言,尉迟敛不怒反笑,黑眸垂着,亲自倒了一小杯酒,递给了苏桃,“这可是本王珍藏了许久的上等红酿,苏昭仪先尝尝如何?”
“……”
苏桃被他直勾勾盯着,头皮发麻,犹豫着接过,下意识看向朝惊枝,刚想开口,就被尉迟敛打断:“怎么,怕本王下毒?还是说,看不起本王?”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苏桃脸色更难看了,她小命一条,要死的话也不过是尉迟敛一句话的事儿。
于是,她看着那透明的酒水,心一横,直接喝了下去。
没有意想之中的辛辣,微微甘甜,颇为好喝。
苏桃心跳如擂鼓,总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腹痛如绞口吐白沫,但是等了半天,不但不疼,反而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在朝惊枝的眼里,苏桃的脸不过一会儿就变得通红,像是一颗熟透的水蜜桃等人采撷,可爱而诱人。
她还拼命摇了摇自己的脑袋,企图清醒一下,但是迷糊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陛下,臣妾……我,看不清……”
苏桃软软说着,抱着朝惊枝不放手,粘人的很,娇态尽显,“陛下,陛下……”
“苏昭仪醉了,还不快带你们主子回去?”
朝惊枝还在思考的时候,尉迟敛就开口了。
话音落后,立刻进来两三位婢女,行礼道,“奴婢参见陛下,参见摄政王殿下。”
在尉迟敛的示意下,她们低着头,匆匆去将苏桃搀扶下来,根本不敢看朝惊枝的眼睛。
婢女们动作很快,没过一会儿,苏桃就被带走了,怀里的温软消失,朝惊枝遗憾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尉迟敛冷哼了一声,“怎么,陛下好像很不开心?”
朝惊枝顺着他的话:“知道还问。”
被呛后,尉迟敛也不恼。
他再次给朝惊枝倒了一杯,轻轻摇晃了一下酒杯,笑容有些诡异,“本王可没动你的美人儿,现在闲杂人等终于走了,陛下深夜邀约,本王也是精心准备,可别辜负了这心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