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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枝意没有把其他话说出口,可黎封尘却清楚的得知了她的言外之意——她不喜欢的,是他。
  但他再问的话,就是自取其辱了。
  黎封尘的心再次被苦涩填满。
  他们的感情中,看似是他将沈枝意囚在自己身边。
  可两人都心知肚明,沈枝意才是这段感情的上位者。
  她占据了天然的道德高地。
  如果沈枝意想,她随时可以指责黎封尘。
  但她没有,她用冰霜造了一层外壳,将他挡在了外面。
  对于被囚禁者来说,最可怕的不是禁锢与凌辱,而是认命。
  不愤怒,不反抗。
  静静看着自己被囚,沦为一个麻木的木偶。
  黎封尘原本有些接受现实了。
  因为他从沈枝意那里得到的答案就是——她绝不可能爱他。
  但他在今天的时候,他却又看见她对那名女秘书那么在意。
  这让他不由生出了希冀。
  只希望她对他的感情再多一点,再浓一点。
  黎封尘凝视着沈枝意,循循善诱道:“你可以尝试喜欢我,你从前也喜欢我,不是吗?我可以比从前的我做得更好。”
  无论她想做什么,他都在她后面支持着他。
  沈枝意想到自己追着他跑的那些年,猛然放下了叉子:“你永远都比不上从前的你。”
  “永远。”
  黎封尘心一沉,猩红的双目在碎发的遮掩下,徒然砸下一滴泪。
  当他以为她还对自己有感情时,她却对他无比冷漠。
  心灰意冷间,他麻木道:“枝意,我看不透你了。”
  “明明从前,你很容易被人看透。”
  譬如沈枝意十八岁那年,她眼中的光,格外的明亮,黎封尘一眼就看透她是真心想嫁给他。
  “而现在,我根本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沈枝意掩去眼底的冷意,不答反倒提及她跳楼自杀的事:“人只有在死过一次的时候,才能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曾经,她在精神病院被人折磨,她最想要照顾她弟弟安稳长大。
  后来,她从高楼上学着母亲一跃而下——
  那是她最后一次学她母亲。
  她父母恩爱,她自小被呵护长大,天真的认为,人只要付出便会获得幸福。
  可事实上,她一次一次付出与妥协,换来的却是锥心剔骨的痛。
  人在崩溃的时候,总是想死一死。
  她做了。
  众人都只知道她是被银杏树缓冲了一下,却不知道那是沈母生前最爱的树。
  撇去心里的情绪,沈枝意缓缓道:“我现在,只想好好活着。”
  她这一年来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她享受着黎封尘给她的歉意,他千依百顺的陪伴,而沈枝意大部分时间也是顺着他的,他们之间,只要不提那些禁忌话题——
  沈家与从前,他们就能“友好”的相处下去。
  黎封尘原本一寸一寸冷下去的心又开始回暖。
  他凝视着沈枝意,眸光微动。
  与此同时,黎封尘的手机蓦然震动了一下。
  他看着沈枝意,嗓音低沉:“我接个电话。”
  得到她的点头示意后,他按下接听键。
  秘书的声音从那端传来,略微犹豫了一下:“商总,您三天前让我们去打压顾家的事……”
  “我们已经处理好了,但是……”
  黎封尘眼底划过一丝暗色:“有话直说。”
  秘书沉声道:“其他集团看到我们的动作,颇有微词。而且,因为顾家本身就牵扯那个圈子,所以最近有不少势力都在排挤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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