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狠狠一颤，但我没有受伤。
靶上的孩子应声彻底垂下了头。
我侧目，看见周暮迟缓缓放下枪。
他脸色漠然，就好像是刚刚打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麻雀。
我呆愣在原地，难以置信。
背脊瞬间攀上一阵寒凉，紧接着就是无法理解的愤怒。
“为什么要杀了他？！”
“你们不是已经研制出了抗体药丸了吗？为什么不给他用？”
周暮迟丢了枪走过来，握住我的双肩：“阿晴，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血清的制作成本大，数量有限，这些平民没资格用。”
我狠狠一颤，这才意识到。
在舒婧可和周暮迟的嘴里，已经给人定了级别。
我看着他，嘴唇颤着问：“他们是平民，那我们是什么？”
“我们比他们高贵在哪里？”
周暮迟眼底划过一抹似有似无的哀凉。
默了半晌，他二话不说就拉着我回了房间。
“阿晴，这个世界是假的！你不要太善良了。”
“他们只不过是一堆纸片人而已，全部死光了也没关系！”
他的话让我彻底怔住。
之前，他说：“阿晴，你这么善良，也不能看着舒婧可去死吧？”
可现在他又说：“阿晴，你不要太善良了。”
看着他脸上令人窒息的淡漠，我后退一步。
“不……他们是活的，是有血有肉的。”
“既然我们也来到了这个世界，就应该把他们当成真正的人来看！”
周暮迟眉心拧紧，眸光一点点沉了下去。
半晌，他转过身：“你累了，好好休息，我晚些再来看你。”
说罢就大步离去。
卷走的气息似乎也将空气带走，让我几乎窒息。
安静地躺了一夜，我最终还是不相信周暮迟完全变了个人。
我决定找他好好谈一次——
说不定将这个破败的世界拯救过来，我们就可以回到现实。
很多游戏的通关任务不都是这样的吗？
想到这里，我走出房间。
可刚到周暮迟的办公室门口，竟从门缝里传来舒婧可的声音。
我呼吸一顿，下意识屏住了气。
只听周暮迟声音冰冷地问：“你确定你父亲改造的丧尸真的能为我们所用？”
改造丧尸？
我心里一咯噔，不明白他们想做什么。
透过门缝，我看见舒婧可娇滴滴地挽住周暮迟的手：“当然。”
“说不定等改造丧尸杀光了所有丧尸，我们就可以回现实世界了。”
这是末世，谁也不知道丧尸有多少。
杀光？这可能吗？
这时，周暮迟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的条件是什么？”
“很简单。”舒婧可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个密封袋，“这就是我爸研制的改造丧尸病毒试剂。”
“苏晴现有的抗体对它没用，你把它注射进她的身体。”
我一阵胆寒，彻底僵住了。
舒婧可想要我死，我一点都不意外。
但周暮迟……会做出什么选择？
上辈子他让我去死，这辈子他又表现得很爱我，他不会抛弃我了吧？
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周暮迟有所动作。
他接过了密封袋：“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