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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霜语的心蓦然一沉,仿佛瞬间沉入天塌地陷的痛楚中无法呼吸。
  普通夫妻应该做的事情,对江逸先砚来说。
  竟然是一种罪孽!
  她踉跄一步,感觉有一把刀扎进心口搅碎了她的心脏。
  这一刻,她从未如此清楚过——
  江逸先不爱她,甚至心里是厌恶和她相处的。
  手机忽然响起。
  程霜语点开短信,江逸先发来一条:【今晚回老宅,晚上六点我回家接你。】
  所以他今天根本没来礼佛。
  他这样守规矩的古板人生,是什么事能让他背弃自己多年来的习惯?
  程霜语攥紧了手机。
  紧接着又一震,言承发来消息:
  【你要慎重考虑,豁牙佬穷凶极恶,想想你的孩子和家庭,你没必要以身犯险。】
  孩子?家庭?
  程霜语心里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她的丈夫不要她的孩子,更不爱她。
  她看上去似乎什么都有了,但实际上,却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程霜语魂不守舍地离开了寺庙。
  回到家,她站在玄关。
  望着这个和江逸先生活了五年的房子,尖锐的疼痛划过心脏。
  回想过去的这五年,她试图在记忆里找到一丝,江逸先在乎她的证据。
  可越想,越是将江逸先对她的冷淡,给回忆得清清楚楚。
  每一次同床时的面无表情,每一次一起吃饭时的沉默寡言……
  这细密的疼痛,一直持续到夕阳西下。
  直到门外传来车的引擎声。
  程霜语走出去,黑色迈巴赫静静停在路边,隔着玻璃却看不清里面的光景。
  就像她的婚姻。
  外表光鲜亮丽,可里面乱成了一团。
  程霜语深吸了口气,冷空气从喉咙往下,蔓延到四肢百骸。
  忽然间,她胸口那股闷堵的感觉消失了。
  她脑海里纷乱的想法,也突然清晰了。6
  她来到车前打开车门,但没有坐进去。
  而是直接对江逸先说:“我们离婚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只有程霜语知道自己心里多痛。
  就像是从身上砍下最软弱的一块地方,痛得她失声,不能呼吸。
  车厢里,江逸先掀眼看来。
  那双始终漆黑冷沉的眼,难得划过一抹茫然。
  “你要赌气也换个时间。”
  “现在上车,父母都在老宅等着了。”
  他对于她刚刚的话,毫不在意。
  程霜语料到他可能会是这个反应,但亲眼看见,喉咙间苦涩更浓。
  她不动声色地深吸了口气,加重了语气:“明天十点,民政局见。”
  说完,她将车门关上,转身离开。
  回到警局。
  等坐到办公桌前时,程霜语脸色已然苍白。
  程霜语没想过有一天会和江逸先离婚,更没想到提出离婚的会是自己。
  她伏在桌上大口呼吸,却怎么也止不住心里的痛苦。
  她捂着小腹,眼泪洇湿衣服。
  第二天一早,程霜语早早地带上身份证去了民政局。
  站在民政局门口时,她才发现路边的树枝上叶子都黄了。
  冬天要来了……她和江逸先的婚姻也要成为过去了。
  悲伤的情绪像一根线将程霜语缠绕,逐渐收紧让她几乎窒息。
  然而,时间从八点到九点,再到十点。
  江逸先都没来。
  程霜语突然凄凉一笑,心上也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凄凉。
  佛爱众生,可佛不爱一人。
  就在这时,她父亲给她打来电话。
  刚接通,就听对面语气严厉:“现在马上回家一趟。”
  半小时后,厉宅。
  程霜语刚进客厅,她父母坐在客厅,神情不苟言笑,整个屋子都显得压抑。
  她走过去,还没开口。
  江父一巴掌拍在桌上:“你要和廷枭离婚?”
  程霜语一顿,没想到父母这么快就知道了。
  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点头:“嗯。”
  “胡闹!”江父顿时变了脸色,“你当婚姻是儿戏?能说离就离!”
  程霜语从小被父母宠坏了,这是江父少见那么严厉地吼她。
  她一下红了眼:“我的婚姻我做主,我要离就离!”
  “江逸先根本就不爱我,我后悔了还不行吗?”
  江母怜惜地将女儿抱在怀里,冲江父蹙眉:“你少说两句!”
  江父冷着脸:“谁不是苦着过日子,忍忍就罢了。”
  “反正以后离婚的事不许再提!”
  程霜语的委屈一瞬像冲出闸的水:“我不忍……我都忍了五年了!”
  凭什么要她忍?就因为她先爱上他,就因为她是动心的那一方?
  她咬咬牙,还要再说什么。
  忽然,手机上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点开来看,只见照片上江逸先和夏安禾抱在一起,好不亲密!
  程霜语手抖起来。
  他没来民政局就算了,竟然是和夏安禾在一起!
  这是他第几次为了夏安禾,打破自己的规矩了?
  程霜语腾一下站起身,扔下父母,夺门而出。
  她一边大步走,一边给江逸先打电话。
  听筒里嘟嘟时,她面前忽然站了个人。
  “程霜语,江警官?”
  程霜语怔住,面前这人穿着一身黑,一整张脸都掩在帽子下。
  但凭借警察的敏锐,她脑子里顿时蹦出个名字。
  “豁牙佬?”
  男人阴森笑起来,从袖子里拔出一把刀。
  寒光闪过,他拿着水果刀,用力地朝程霜语捅去——
  电话在同一刻接通。
  “喂?”
  里面传来夏安禾的声音,程霜语一怔,没有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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