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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那只
  辛娅先打完一整套给楼澈看,然后开始第一式的慢动作,一边做一边指出动作要点。
  “楼总试试?”
  楼澈的记忆力不错,打得有模有样,起码大部分的动作都记住了,就是有几个姿势不够规范。
  “后腰挺直,右手往前一点。”
  她站在楼澈身后帮忙矫正,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又从后面托住他的右手摆正。
  因为辛娅个子比楼澈要矮大半个头,就像是从身后抱着他一样。
  她尴尬地退后一步,见楼澈面色如常似乎没注意到,才松口气继续教导。
  一套拳学了一下午,楼澈每次都会在这个动作上有失误。
  可能一开始记错了,后面打了两遍依旧没能记住。
  初学者能一下午学到这个程度已经相当了不起,辛娅也就耐心地给楼澈纠正了一遍又一遍,时不时搂住他的侧腰掰正姿势。
  她暗暗感慨楼澈一天到晚工作,身材管理特别好,腰侧一点赘肉都没有,手感超赞。
  估摸着今天的运动量足够了,辛娅开口:“今天就到这里吧,你……”
  楼澈忽然伸臂把上衣脱掉,露出结实的上身,让她一时忘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嗯?”他随手用上衣擦了擦额头的汗,一滴汗珠从下巴顺着喉结落在锁骨,从胸膛滑到腹肌。
  辛娅镇定自若地慢慢转开脸,面色再自然不过:“楼总回去休息一会再洗澡,差不多也到晚饭时间了。”
  她一溜烟跑去厨房跟厨师说今天提早开饭,楼澈见辛娅一副落荒而逃的样子,耳根微红,还要装出一脸正经,嘴角一点点翘起。
  辛娅从厨房出来回房间努力做深呼吸,让自己冷静,再下楼的时候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一点端倪。
  晚上点了熏香,她坐在床边决定先跟楼澈谈心:“楼总放松躺下,我们随便聊聊。”
  之前的办法不奏效,辛娅需要从楼澈身上多了解才行:“楼总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睡眠障碍的?”
  “十二岁,当时不太明显,一年比一年睡得少。”
  “那么十二岁之前睡得还好吧?有没什么特别的习惯?”
  楼澈闭上眼想了一会:“十二岁之前养了一只白猫,晚上会偷偷跑到枕头边陪我。”
  辛娅眨眨眼,楼总居然养猫,还抱着猫睡吗?
  这个消息要是透露出去,消息的费用足够在市中心买一套大平层了。
  她把这个满是金钱味道的冲动压下去:“白猫后来去哪了?”
  “当年我被绑架,白猫没见到我就跑了出去,再也没回来。”
  辛娅暗暗叫苦,她又挖了楼澈早年的伤口吗?
  只想了解之前能睡好的元素,好让后面的方案奏效,就那么难了?
  既然白猫没了,重新弄一只对楼澈来说很简单的事,但是他没有这样做,是对原来的白猫念念不忘吗?
  如果是这样,是不是可以用毛茸茸的玩偶代替?
  想到鼎鼎大名的楼总抱着一个毛茸茸的玩偶睡觉,辛娅感觉场面不能太美,拍下来的照片估计卖出一套独栋别墅的钱都可以了!
  她不敢说出这个提议,感觉楼澈绝不可能接受。
  “抱着白猫的话,可能手心暖,比较容易入睡?”
  辛娅琢磨明天弄个暖手宝过来,今晚可能就没办法了。
  楼澈却说:“第一晚你的手放在我后背上,我睡得还好。”
  她当时不明白,现在恍然大悟,所以他是喜欢暖的东西在身上才能入睡?
  这也算是皮肤饥渴症的一种,辛娅脑补了楼澈这个小可怜,小时候妈妈去世了,爸爸又风流成性恐怕也不会注意到他的需要。
  小小的楼澈只能自己睡还特别害怕,以前有白猫陪着他,后来白猫不在,楼澈慢慢就开始失眠,至今都没能好起来。
  惨,实在太惨了。
  辛娅心里简直无爱泛滥,一时冲动:“要是楼总不介意,今晚握着我的手睡?”
  她说完想到武琳提过楼澈不喜欢别人碰触,既是皮肤饥渴症,又因为绑架害怕别人靠近,一时觉得这个提议不够深思熟虑。
  “可以。”
  辛娅一愣:“什么?”
  楼澈慢慢伸出右手:“可以试试。”
  她迟疑着把自己的手上去,掌心相贴的暖意传来,下一刻被他的大掌牢牢握紧。
  行吧,只是握着手睡,这点小要求辛娅还是配合的,就当是陪着一个缺爱的小孩子了。
  她盯着灯光下,面色逐渐柔和的楼澈,要是这个办法有用,以后就能轻松得多了。
  辛娅皱眉,怎么他的呼吸开始加快,变得急促了?
  “你别一直盯着我,会睡不着的。”楼澈忽然开口,她尴尬地转开视线,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
  等他的呼吸变得轻缓绵长,总算睡着后,辛娅也有了睡意,不敢放开手,她索性趴在床边,枕着胳膊很快睡过去了。
  不到五分钟她就睡熟了,以为睡着了的楼澈却睁开眼,盯着辛娅看了一会,松开手把人轻柔地抱在自己身边躺下。
  辛娅换了个姿势睡得更沉了,楼澈耳边是她呼吸的声音,渐渐有了睡意。她第二天醒来就懵圈了,明明趴在床边,怎么就躺在楼澈身边了?
  难道自己睡得不舒服,手脚并用爬上来的吗?
  还真有可能,睡着后的辛娅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
  最可怕的是,她有抱着东西睡觉的习惯,平时喜欢抱着被子。
  现在完全把楼澈当作被子的替身,一条腿跨在他的腰上,胳膊抱住他的脑袋,下巴搁在他的头顶。
  辛娅悄悄的,一点点抬起腿,手也慢慢松开,准备在楼澈醒来之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先跑掉。
  可惜她刚动,怀里的人就醒过来了,带着睡意的鼻音:“早。”
  “早,”辛娅赶紧松手往后挪,腿也迅速放下来:“看来昨晚睡得不错,中途有醒过来吗?”
  要是中途醒过来,应该会发现她已经跑上来,楼澈肯定会把自己踢下去。
  这会儿乖乖当抱枕,恐怕他一直没醒过来。
  “没醒,睡得挺好的。”
  的确很好,辛娅估摸着足足有五个小时,简直是质的飞跃!
  她连忙坐起身总结:“看来养生拳对楼总很有效果,今天早上打一套再去公司吧?”楼澈没有异议,两人洗漱后在后花园一起打了一遍拳。
  辛娅今天没打算跟着他去公司:“我得回中心,今天有几个人过来面试。”
  他一边整理领带一边问:“要招人?”
  她苦笑:“是啊,中心不能一直只有我和温希两个人。”
  辛娅负责治疗,温希几乎把其他事都包揽下来,比如找客户,做报表,招聘人员,分分钟要过劳!
  跟温希的关系再铁,她也不忍心让合伙人累坏。
  楼澈却让开车过来的唐观送辛娅去中心:“唐观在人事方面经验很多,他今天没什么事,可以去帮忙。”
  居然出动楼氏的董事长秘书,实在是大材小用,辛娅想拒绝,楼澈已经上车直接走了。
  唐观熟门熟路从车库开了一辆新车出来:“辛小姐给楼总帮忙,楼总也没当你是外人,这点小事辛小姐可以不用放在心上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辛娅也不好拒绝,带着唐观回中心,温希还惊讶。
  她拉着温希到角落小声嘀咕:“盛情难却,反正就几个人,面试一会儿就能结束,不会耽误他多久。”
  温希摇头:“不是几个人,而是几百人。”
  “几百人!”辛娅吓得声音不由自主大了起来,办公室里的唐观好像没听见,她才松口气,又紧张地问:“怎么会这么多人,上次不就两个人吗?”
  每周温希都会安排一天专门面试,辛娅都会在这天请假赶回来,今天也不例外。
  这个职业容易让人误解,女生会担心安全问题大多不选择,男生又很多不够细致和耐心,加上公司太小,每周都未必有人过来,上周一下子有两个已经不容易,这次居然有几百个,莫非谁帮公司免费宣传了?
  “你给楼总做治疗的消息传出去了,很多人都想亲自跟你学习。”
  当然想学习的有,想借此跟楼氏攀上关系的也有。
  她听得目瞪口呆:“乖乖,楼澈简直是个活招牌。”
  然后辛娅又开始苦恼了:“几百人,一天怎么可能面试完?”
  天黑之前她还得赶回去,毕竟对楼澈的治疗还没结束。
  温希原本准备把面试人员分成三组,用三天的功夫来面试。
  辛娅今天面试完,后面两天由他负责。
  唐观见她苦恼,过来看了辛娅手里厚厚的一叠名单,从容不迫说:“这里面有很多不符合要求的,直接剔除掉,留下面试的人就不多了。”
  他在电脑面前敲了敲,问过辛娅的专业要求之后用了一个小软件进行筛选,转眼就剩下三分之一不到。
  “这几个是跟楼氏对手公司有关系的人,应该是来打探消息,还有一些是记者,都可以刷掉。”
  经过唐观的手,不到一个小时筛选,最后剩下二十人,辛娅一天面试完是绰绰有余。
  其中有五个不错的苗子,只想学习经验,对待遇要求不高,明天就可以入职,辛娅简直高兴坏了。
  中心终于不只她一个睡眠改善师,也不用继续累得跟陀螺一样。
  辛娅打算每周抽出两三天时间给几人上课,传授经验,唐观却阻拦了她:“辛小姐不用着急,先把人留在公司辅助温先生做点琐事,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慢慢看清楚。”
  “而且这个职业最需要的是耐心和人品,还是看明白再认真教导比较好。”
  不然教会一个人品不好的,不就浪费心血了?
  如果没耐心学几天就跑,那不就白费时间?
  辛娅自问没唐观想得周到,只觉得几个新员工不管学历还是经验都相当优秀,就想着赶紧带起来能给自己分担工作。
  现在看来是自己着急了,她连忙跟唐观道谢。
  两人回去的路上,辛娅问:“唐秘书跟着楼总多久了?”
  “我们是同学,中学时候就认识,大学也是同校,后来楼总继承楼氏,我就跟着过去了。”
  辛娅惊讶,那不是认识楼澈很久了吗?
  “昨晚楼总提到以前养过一只白猫,后来不见了,我想着以后提议他再养,会不会太唐突?”
  她不敢问楼澈,就只好来问唐观了。
  唐观沉默了一会:“那只白猫是被老楼总打死后扔出去的,楼总之后再没养过宠物,辛小姐这个提议楼总可能不会接受。”
  辛娅心下诧异,原来白猫不是自己跑掉的,所以楼澈对她说谎了吗?
  幸好她没有贸然提出养猫,对楼澈来说,这可能也是一道很难愈合的伤痕,难怪他跟楼茂光的关系那么差劲。
  换作辛娅,恐怕很难原谅这样的父亲了!
  唐观察觉到楼澈可能没告诉她真相,依旧觉得应该说出来。
  楼澈的状态比之前要好,这都是辛娅的功劳,他不希望因为这点小事,让辛娅惹怒楼澈而离开。
  在半路辛娅买了两个暖手宝,晚上一个冷了另外一个可以继续用,感觉自己十分机智了。
  就是晚上楼澈躺下后,看见她拿出暖手宝,目光很微妙。
  辛娅以为他没见过也不会用,还细心解释:“这里面的材质很特别,贴上后能持续发热很久。”
  怕楼澈烫着,还给他戴了手套。
  但是暖手宝塞进楼澈的手心,暖和是暖和,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了,他根本没睡着。
  辛娅沮丧,看来暖手宝再暖和也跟人的体温是不同的,于是只能再次默默贡献出自己的手。
  握住她的手没多久楼澈闭上眼呼吸变缓,听着他绵长的呼吸声就跟催眠曲一样,辛娅脑袋搁在床垫上很快睡得天昏地暗。
  第二天醒来她又当楼澈是抱枕,惊吓少了,麻木居多,慢吞吞缩回手脚。
  辛娅就不明白了,难道她还有梦游的习惯,睡得不舒服就爬上来躺着了吗?
  为此她还偷偷打电话给爸妈,看有没治疗梦游的好办法。
  辛爸爸惊讶女儿新添了梦游的习惯,追问具体情况。
  辛娅支支吾吾,没敢说她梦游到爬上楼澈的床。
  要是他知道了,肯定会阻拦自己在楼澈这边继续工作!
  她只能含糊说了楼澈有皮肤饥渴症,每晚需要有人的体温接触才能睡着,想问有没其他代替的办法。
  总不能辛娅每天贡献一只手,而且不在同一个房间,就不用担心她再梦游爬床了!
  辛妈妈笑了:“怕梦游很简单,把自己绑起来就行了。”
  辛娅想了想,用绳子一头绑在脚踝一头绑在床脚,就不怕自己乱爬。
  至于体温的问题,她是不是可以找别人来代替,比如跟楼澈熟悉的人,管家或者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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