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处的疼和烫占据了我全部的注意力,我的大脑处理不过来盛韶光告诉我的信息。
我用涂着碘伏的手扶了下额,碘伏的味道冲进我的大脑。
我的脑子变得更重了。
“盛总,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觉得呢?”
我浑身是伤,狼狈坐在医院走廊,连逃跑的可能性都没有。
他怎么可以,在这样的时候,和我说这样的话?
他是真不怕我一头撞死啊。
“我也知道这个时机不是很好,但你问我……”
我抬手,这下是真的成功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都怪我,我不该问,我的错。”
“盛总,今天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您应该还有事要忙……”
我自己也没想到,竟然同样是在医院,我用同一套说辞赶走另一个人。
上次宋沉宴就是恼羞成怒之后才离开。
这一次……
盛韶光却打断我,坚决不走:“你都这样了,我要是把你丢在医院,也太不是人了。”
我彻底蔫了,这个赶都赶不走。
我半天不说话,盛韶光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只是他看起来有点坐立难安,突然和我说:“我去给你买拐杖。”
他起身很快,立刻就要走。
我急忙拉住他,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盛韶光也被我吓到,一副惊恐的样子。
“拐杖不用买,找科室租就好。”
“那怎么行?我还能让你用别人二手的?”
我忍不住翻他白眼:“用什么不是用?买副新的我用一辈子?”
我还欠着我妈的钱要还,能省则省。
盛韶光按我的要求借来了一双拐杖,但拿到手后又发现,我还是用不了。
手臂和手掌被剐蹭的部位,让我眼泪直飙。
不得已,我只能坐上轮椅。
盛韶光推着我离开医院时,我直接用他的外套罩住了我的头。
别人看不见我的脸,我就不会社死了。
我行动不便,只能让盛韶光把我送回家。
进入巷子时,他什么都没说,但打开门后,我还是在他眼中看到了震惊。
他感叹:“原来这种地方也能住人。”
我却忍不了,反驳他:“盛总,请您注意言辞。”
“我只是觉得你很辛苦。”
他的语气都渗着心疼,他在医院说的话,一点都没让我怀疑真实性。
我一板一眼回他:“我最辛苦的事情是打工,不是别的。”
“明天开始我给你放假。”
“伤筋动骨一百天,直接休四个月年假,带薪的。”
我忍不住竖起我钦佩的大拇指:“盛总,我宣布,你就是最好的老板。”
他也笑起来,突然想到什么,我:“那你以后能不叫我盛总吗?”
“当然可以。”我摊手,无所谓道:“叫什么?老板?”
盛韶光满脸诚恳和期待:“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我想都没想:“这不好吧?”
“你叫宋沉宴也是叫的名字,你也可以这样叫我,我不介意。”
南城酒店那通电话竟然让他记到现在。
“行吧。”我点头,不再挣扎。“盛韶光。”
我在他满是期待的表情里叫出他的名字,他立刻就笑了起来,十分开心。
仿佛我只要叫出他的名字,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会被无限拉近。
我不懂他,一分钟后我就下了逐客令。
盛韶光老老实实往外走,走前,站在门前看着我。
“我在医院说的话,不是假的,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他眼神真诚,却不是在对我施压。
像是少年纯爱,等待我的回答,他会紧张。
盛韶光走后,我看着关上的门发呆。
我心底冒出的声音,占据主导位置。
他说他喜欢你。
你呢,许初夏,你心里的答案是什么?